走著走著，我沉重的心情仿佛沒有那麼沉重了。人啊，不管有多憤怒，最後還是會被時間帶走，就算帶不走全部，也可以帶走八九十。然後一切都不再是原來的味道。看著羅德走在我前麵的背影，我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倒下去，不會像那隻貓一樣麵對每個生命都要麵對的死亡。那我呢？時間應該也會把我從他的腦子裏帶走吧。
正想著，我的腦袋被一個東西砸到了。紮的生疼。我看到一顆仙人球掉落在腳邊。
你們是幹什麼的？
一個聲音傳來。我摸著腦袋還沒有疼過勁來。隱約聽到羅德在和他說話。
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腰折成九十度的老大爺。手裏拎著一個竹筐，裏麵還有一筐仙人球。
嘿，老頭。你的仙人球砸到我了。
我就是要砸你啊。
啊……
沒事兒，沒事兒，彼得。羅德摸了摸我的頭說道。
我納悶地站在一邊，聽著羅德和老頭兒說話。
你的腰怎麼這樣了？
還不是上次那個投石器的傻小子笨的要死，把石頭砸到了我們自己陣營裏去。
投石器？
對啊。我們的火藥都是從路過的那些外地軍火商那裏搶來的。搶來的用完了，我們自己又不知道怎麼做。還好城東這裏有座山，石頭多的是。
你的仙人球？
這不是石頭也要用完了。你的狗？彼得注意到那個腰折成九十度的老頭兒惡狠狠地盯著小二三，詭異地笑了。
看來，就這小夥子一個人都忘了啊。老人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您說的是。都是舊相識了。
你看我拿仙人球砸他砸成這個樣子都沒有想起來。說著老頭兒又看了我一眼。
那珍重吧。
再見。
羅德，他剛才說什麼呢？
你聽不懂沒關係。以後會懂的。
你跟他說什麼再見。真討厭。
這句再見說了，也許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了。能不說嗎？
……
彼得看到小二三沒有立馬跟上他們。它回頭看著老頭兒離開的背影，彼得覺得小二三此刻的背影也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