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栩怒火中燒匆匆出宮,卻並非趕往質子居所,而是率著羽林軍直去太子殊住處,他盤算著質子餘博已被劫走,把守著太子殊也算是舍車保帥,可仍是晚到了一步。趕到城東,從玉輅下來,便見府門大開,裏頭守衛橫七豎八一片狼藉。
難怪這一路匆匆趕到城東,卻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因為太子殊身份特殊,李栩分派了百餘羽林軍重兵把守著他,從現場看來這樣的戰力,這批刺客身手不凡,少說也有幾百人。可奇怪的是,這樣嚴密的一支部隊,完全可以做到不動聲色的劫走質子餘博,為何反而是在質子居所讓守衛走漏了消息?退一萬步講,餘博和太子殊分開軟曱禁,居所皆十分隱蔽,寅軍如何能知曉?
李栩向來引以為傲的腦子,竟有些卡住了。就在此時,一個畫麵突然在腦海中閃現:鍾逸在馬車中帶著微微困惑,細細嗅著手裏的兩個平安符……然後後來,他把其中一個平安符,交給了質子餘博。
就當著自己的麵。
“速回宮!!”
竟被那廢物太子算計了!李栩氣得咬牙切齒,急忙爬上玉輅,侍衛們不敢怠慢,忙掉轉方向啟程,而馬車才方開始動,便聽得馬蹄匆匆,李栩掀開厚緞的簾子,看見一個身著宮服的侍衛從馬背上翻滾下來跪在地上:“大王!宮中闖入大批刺客,將寅國鍾太傅劫走了!”
……原來如此。在質子居所特意泄漏風聲,便是引自己帶著羽林軍前來查看太子殊,然後趁虛而入入宮救人。寅軍此番行動,前後腳時間安排如此縝密,環環相扣,不得不令李栩都開始另眼相看。
這絕不是能臨時起意的計劃,太子殊定是在甘露寺入套之前便已做好了準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達目的,太子殊竟不惜以身入敵營,如此膽識簡直仿佛換了個人。
狗急會跳牆,將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李栩從未將那溫室裏長大的太子殊當自己的對手,可如今這一仗,卻是徹徹底底的敗給了太子殊。
可恨!李栩的指甲幾乎嵌入木質的扶手,怒發衝冠,長久才緩過氣來。他年紀雖輕,卻畢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馬上便做出了最後的對策亡羊補牢。
“傳令封曱鎖城門!快馬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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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並非直去都城,而是沿渭水繞道而行,大約要半月才能到達都城,不過齊軍沿著官道往南追去了,我軍應當不會有事,請儲君殿下放心。”
馬車內暗得沒有一絲光線,太子殊掀開簾子的一條縫微微笑,眸子燦爛得星辰一般:“邱廷尉,這回多虧了您和您的門客,回都城之後本宮定會答謝封賞。”
“為國效力乃下官份內之事,儲君殿下言重了。”邱光遠拱手答,正欲退下,便聽聞馬車中透出些許意味不明的動靜。
“嗯……呼……”
邱光遠耳根有些燙,猶豫了一下,道:“齊國藥理精深,太傅大人所中之毒並不尋常……呃,身側也沒有善醫術的門客,不過……是這種藥的話,下官或許可以幫忙緩解幾分。”
太子殊再也忍不住表情,笑得眼裏都快透出賊光來了:“不勞煩邱大人,本宮來便是了。”說罷,也不等回答,便迫不及待的放下了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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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後便看見在榻上抽曱動曾著被褥的人影,太子殊摸索到他身側,掀開被子便感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這氣息與情熱叫他再也把持不住,俯身便吻在衣衫淩曱亂那人的耳曱垂。
就像久旱龜裂的土地遇到甘霖,鍾逸立刻舒爽得呻曱吟出聲:“啊……嗯嗯。”可當太子殊探他濕漉漉的胯間查看情況時,仍是緊張得夾緊了腿,哀求道,“不。”
當太子殊到達秦淮,見到那所謂的澹台佑,便一眼識穿了李栩的奸計,不為其他,隻是因為他眼前那壓根就不是澹台佑啊!!!
太子殊在扳指中時可是見過那澹台公的,那老狐狸的模樣他怎會忘記!
而後,他求助於邱大人,在各路能人異士的安排之下,才有了這個看似冒險的計劃。這計劃看似冒險,實則縝密,但其實此次安排最大的變數就是先生會遭遇什麼,太子殊能這樣冒險,也不過是因為相信先生,先生說過,若非為了轉移李栩視線,他根本不會讓李栩近他半步。當時情形下,太子殊隻能相信先生一定能保護好自己。
可現在……
見先生險些被李栩生吞了,太子殊立刻有些心疼,也有些後悔。他收回手,輕輕啄著先生的唇寬慰:“……先生,是我呀……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