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一從房裏出來便再度被人蒙上了眼,李栩在旁看著,忽然發覺布條濕潤,鍾逸竟是偷偷哭了,一時便彎起了唇角:“寡人可沒欺負你,怎麼見完了人,反而哭了?”
“看著這樣年幼的孩子曆經骨肉離散,齊王難道就沒有一絲惻隱之心。”
太傅的心軟,李栩卻不,他隻嗤笑一聲,冷冷道:“這算什麼,寡人也經曆過。”
這幾日,李栩一直在想,鍾逸當年的關懷算是什麼。李栩不是自欺欺人的傻子。其實當年作為一個孩子,他便十分清醒,他從不覺得鍾逸心裏自己與太子殊是對等的,太子殊畢竟與太傅多年師生情誼,也就罷了。可今日看來,自己在他心裏恐怕也並不如三王子,太傅將寅國的這些人放進心裏,當作家人,感同身受。對比之下,他當年給予自己的那一些關切,根本就是施舍。四代為官家境殷實,鍾家嫡傳朝廷器重,對鍾逸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而言,那些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值一錢,連路邊的小貓小狗,都可以輕易得到。
所以他的愛意和熱情從始至終沒有相應的回應,得不到的空虛感在心裏洞開了巨大的溝壑,找不到東西可以填平。
但值得欣慰的是,自從上一次警告過後,鍾逸安分了許多,當真沒有再挑釁激怒過自己。李栩對鍾逸的進步還算滿意,這一路上,開始連觸碰都感到明顯的僵硬和抗拒,後來也可以隨意的抱一抱了。可李栩豈會知足,耐心的循序漸進,便是為了徹底占有。
當回宮操辦完雍城累積的政務後,李栩想著時機成熟了,此行滿載而歸,也該犒勞犒勞自己了。
沐浴過後,鍾逸由人伺候著穿上齊國的直裾深衣,連頭發都沒有束起,便被匆匆帶到李栩的內殿。要說這頭發簡直直接關乎到一個人的儀態,披頭散發的如何見人?宮人們麵無表情,鍾逸也無從抱怨,心裏更是忐忑不安,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李栩並不在內殿。鍾逸傻站了一會,看了看門口把守的宮人,估摸著是無法離去,便隻能在其中悄聲走動,思忖對策。
沒多久,殿外傳來宮女太監們行禮的動靜,隻聽得李栩的聲音“嗯。”了一下,鍾逸回頭時,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屏風後。
看見夢寐以求的人立在內殿,身周還帶著沐浴後的水汽,身著齊國衣物,長發微濕垂肩,李栩簡直覺得一日的煩擾一掃而光,當即那冷冰冰的臉上便冰消雪融,展開一個滿意的笑來。
雖然不知他要做什麼,但心裏不好的預感越積越深,見他大步上前,鍾逸心慌之下,無意識的小步後退,還是被李栩追到,忽然一下雙腳離地,竟是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鍾逸已過而立,身材也算頎長,卻被眼前這小了十幾歲的李栩像個孩子似得抱著,頓時尷尬得不得了:“快放我下來。”
李栩欣然幾步走到床邊,將他放了下來,一麵端詳一麵還誇讚:“太傅身長腰窄,真正是身段風流。”
“……”
李栩不顧鍾逸的驚愕,依舊帶笑,用指腹摩挲他的唇角:“這容貌,也當真是世間少有,俊逸非凡……”
鍾逸年輕時也算是都城數一數二的俊美男子,可身邊的人是清一色的世家子弟,幾時聽過有人對他說這種露骨的話,頓時燒得臉都燙了。
“真正得之我幸。”李栩說罷,低頭便吻。
“……!”鍾逸眼中盡是錯愕,雙手當即推擋在李栩的肩上,然後挪到他臉上,費了好大勁,才將李栩的臉掰到一邊,怒目而視,“你!”
見鍾逸的表情震驚不已,就像受到了莫大的冒犯,讓李栩得意的差些笑出聲來。
“太傅竟這反應,難不成這麼多年過去,太子殊那孬種還是不敢碰你?”
鍾逸大駭,在他看來,他與殊兒的關係分明在離開都城前一夜才算剛進一步,為何李栩會得知?
素來看事就格外透徹,當初還是個孩子就看出些端倪來,李栩隻涼涼一笑:“別看那家夥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心裏藏著什麼齷齪念頭,寡人可明白得很。”
不能忍受李栩對太子殊的詆毀,鍾逸憤然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可理喻!”
“……”李栩不置可否地笑了,也沒想在這事上和鍾逸爭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想到了更為實際的問題,他將鍾逸按在懷裏舔舐他的耳垂,戲言道,“這麼說來,寡人有幸,能得到太傅的第一次?”
鍾逸雖然未曾了解過龍陽之事,卻也隱約想到李栩說的是什麼,當即臉色一變。
鍾逸方沐浴,頭發還未全幹,李栩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長發,嗅著他身上的香氣,聲音有些粗重:“怎麼,難不成,太傅覺得寡人隻是親一親摟一摟就滿足了?”
“……”
男人和男人之間,難道除了親一親摟一摟,還有什麼別的事?鍾逸的腦子轉得飛快,卻仍開不了竅。李栩卻沒等他反應,手便伸進了鍾逸的衣襟,在平坦緊實的脖子以下的某部位揉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