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分無賴是揚州(2)(1 / 3)

夜已深,梅子雨護送著月兒返回住所,路上想起一事,不由好奇問道:“月兒,你們和林家究竟是什麼關係呢?你姓舒,桓伊姑姑姓林,為何你卻要叫她姑姑呢?”

“怎麼說哩。”舒月溶略想了一下,道:“其實舒家就是林家,林家就是舒家,兩家本就是一家人哩!”

梅子雨難以置信道:“不會吧!”

舒月溶輕輕歎道:“我們圓月穀的先祖水鏡公本姓林,和老太君的先夫水玄公是手足兄弟。隻是不知何故,先祖不但從金陵搬了出來,就連姓氏都改了呢。”

“竟有此事!”梅子雨又道:“那你們兩家同根同源,為何桓伊姑姑的武功和你們大相徑庭呢?”

“先祖不知何故,不但姓氏改了,連林家的武功都拋棄的一幹二淨。”舒月溶道:“後來先祖水鏡公創下了‘列子禦風術’的輕功身法,便構成了圓月穀清風快劍的武功套路。”

梅子雨暗暗點頭:圓月穀武功以清風快劍著稱,絕世輕功配合鬼魅劍法,變化無窮。石甲動一招“石甲動秋風”,如秋風掃落葉,漫天劍舞,如夢如幻,求的是變化多端。舒映寒的“雲開見月明”,似風卷殘雲,劍光一閃,已至身前,講的是快若閃電。而舒月溶卻調皮的將劍招取作“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名字雖長,卻如梨花院落裏的白色蝴蝶,隻是輕柔飄渺;意境雖美,恰似隨風飛揚的漫天柳絮,實則全無殺傷。

舒月溶道:“舒家武功的核心便是風,借風以起勢,因劍而生情。林家武功的核心是水,以水之輕柔,潤天地之萬物。常聽爹爹說什麼‘風生水起,天下無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哩。”

聽完舒月溶的這番敘述,梅子雨不禁暗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江湖上武林世家底蘊之深厚,武道之淵博,當真是前所未見。自己雖贏了梅林會武,可在這偌大的江湖,依舊還隻是個井底之蛙。

舒月溶見愛郎沉默不語,不由笑道:“圓月穀武功不可輕傳,不過若是梅郎想學,父親一定非常樂意教授哩!”

經過一番苦戰,君無依等人陸續回到了城中的落腳點,清點人數時,卻發現不見了師姐的蹤影。君無依想起將師姐托付給徐義照顧,好不容易等到徐義回來,一問才知師姐酒醉無力自保,徐義自忖武功低微,便把師姐交給張士誠照料。

扁擔幫中張士誠的武功無疑是最高的,由他保護,理應萬無一失,君無依不由寬下心來。

可誰知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夜色將盡,都沒等到張士誠回來。幫主失蹤,這讓扁擔幫眾人亂了陣腳,急忙派出人手前去找尋,可誰想找了整整一天,依舊是杳無音訊。

扁擔幫在城中的一間商鋪內,扁擔幫眾人聚集在此,商議對策。

與座眾人,俱是神情疲憊,麵帶憂慮。

張士信沉聲道:“以大哥的武功修為,必是遇上了難纏的對手,一時不得脫身!”

李伯升道:“如今城中戒備森嚴,官軍正全力搜捕。有官府介入其中,我們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君無依沉思片刻,問道:“不知瓊花觀中暗中相助的蒙麵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張士德道:“不論那人是誰,反正是友非敵。若非那人出手相救,我們扁擔幫怕要全折在那了!”

眾人商量一陣,卻是全無頭緒,君無依更是心如亂麻,一恨梅子雨薄情寡義,二惱自己勢單力薄。一時心煩之間,卻聽青衫徐義緩緩道:“若是大哥和黃姑娘落在官府手裏,依照慣例,也必會被押解入京,大家與其在這裏苦等,不如去大都撞撞運氣!”

君無依聞言,心念一想道:“不如大家兵分兩路,勞煩諸位繼續在揚州打探消息,我這就北上大都,去撞撞運氣!”

張士誠不在,幫中事務現在暫由張士德接管。於是張士德便道:“我這就讓人安排客船,護送君兄弟到大都!”

瓊花觀設伏不成,損兵折將;扁擔幫又化整為零,不見蹤影。石甲動終日麵色陰沉,便準備回圓月穀請示穀主,再做定奪。辦事不利,舒月溶遊山玩水的大計,也就無從談起。隻得帶著依依不舍的心情,萬般無奈的從陸路返回。

豈知回到圓月穀才知道,穀主帶著舒月寒、林桓伊並鐵雲衛、滄浪之魂的諸多好手,已經去金陵好些時日了。

眾人一連等了七日,方才見老太君、舒枕石帶著一幹人等,意氣風發的趕了回來。

石甲動獨自一人,匆匆忙忙的去鏡花樓彙報情況。梅子雨卻坐在水月亭內,望著那長滿青苔的古井,不禁陷入沉思。

從少時的兩小無猜,到後來的兩情相悅,他和黃天嬌一起走過了一條看似再順理成章不過的道路。不過這條路,白的像一張紙,直的如一條線。黃天嬌不用他哄,因為她足夠理智;黃天嬌不用他憐,因為她足夠堅強。這是一個能幫助自己成就事業的女人,卻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女人···

正想時,一雙素手,環上他的脖頸,小巧的香腮,偎依在他的肩頭,輕柔的發梢,拂拭著他的麵頰。井中水麵之上出現了一個明麗的俏臉,天真無邪,笑靨如花。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總是無憂無慮,可以暫時拋下家國,也可是肆意揮灑年華。

潭幽水冷,梅子雨望著水中的倒影,不知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入情越深,忘情越難,不知不覺已是深陷情網不能自拔。

梅子雨心中不由湧起一陣衝動,忍不住要回身抱住這背後的可人。正在這時,卻瞧見舒月寒、石甲動二人一前一後向著水月亭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