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握了握空了的手,站起身緩緩走了。
雖然,早已不做任何期盼。
心,偏偏不由自主的疼了起來。
握住木輕衣的手,北宮星斕低聲說道,“鬆開。”
木輕衣卻仍舊執拗,眸色帶著沉痛看向男人,“你還是舍不得我的是嗎?”
北宮星斕眉頭緊蹙,再出口的話已然是添了幾分淩厲與薄怒,“輕衣,你從前不會這樣。”
他語氣低沉,聲音隻與她能聽見,卻帶著嚴厲的責備。
木輕衣蒼白的小臉映出一絲苦笑,她輕柔說道,“你許她蠻橫跋扈,卻容不得我絲毫忤逆是嗎?”
北宮星斕眸色一沉,“你休與她作比較,你二人本就是不同的。”
“我不想與她比,也不屑於她比。至於你說的不同,我不明白。是在你心中,我根本無法與她相比,還是,她永遠也無法替代我?”
北宮星斕沒有回她,捏著她手腕的手用了力度,她的手忍不了劇痛,不得已張開。
碎瓷自她手心中散落,粒粒帶沾滿血跡。
他翻開她的手掌,細嫩的手心中刺著許多碎瓷。
木輕衣輕輕的笑著說道,“你不要我與她比,你待她本就不同,為何要不同?”
她已經讓步,放棄心中多年的祈盼。
她可以與她並存,可以容忍他除了自己去再去真心對別人好。
可是,他為何還要如此傷她?
為何厚此薄彼?
就算要那樣,那個親厚的人也該是她才對。
他並未回答她的話,隻沉聲說了一句,“傳禦醫。”
紫陌獨自站在大殿外,吹著冷風,心裏卻是越來越清明。
她勢必,要離開這裏。
不隻是為了可樂,也是為了她自己。
半生漂浮,嚐盡苦樂。
先苦後甜,許真是有的。
然而在她的愛情裏,卻是注定與她無緣的。
無論,他是否真心對她,她注定了無法得到幸福。
帝王之妻,她做不了,也無法忍受那份孤寂和與人共享愛情。
天上明月高懸,古人明月。
自古帝王多情亦薄情,後宮三千,佳人無數,古人早已有明示。
那輪永恒的明月,卻也不知看遍多少癡情女子最後悲傷的結局。
背後腳步聲響起,她有些驚訝,這處地方僻靜,又不是正門鮮少有人經過,尤其今夜。
轉身之際,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卻陌生的臉。
那人見到她,顯然也有些驚訝。
她努力讓自己淡出一絲微笑,“今日,多謝你。”
“不必謝我,因為,並不是為你。”
木賓白冷聲說道,已經將臉上的麵具帶上。
她也不跟他計較,輕輕頷首,往回走去。
時至今日,也許真的是多說無益了。
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再次開口,“可後悔了?”
語氣平淡,極力不顯示出一分一毫的變化。
可是,終他還是問了。
紫陌頓住腳步,沒有轉身。
沉默片刻她說,“原諒我了嗎?”
換做他沉默。
她唇邊一勾,蒼白出一絲苦澀。
重新起步,未再做停留。
若是再重來一次,她仍舊會這樣選擇,如何後悔!
那一夜,宴席未散,他便帶著木輕衣離席而去,他沒有送木輕衣回去,而是將她安置在了乾泰殿。
當綠翹故意在乾泰殿門前走動給她的時候,她隻是微微一笑。
那裏,已經不止住過她一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