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身形隻微晃了下,而後就以一種奇妙的節奏踩著那氣旋中難以掌握的幾股力道相互牽製平衡的節點而動,將手中長劍遞出。劍未出鞘,以著一種嚐試著的試探的角度探出去,然後與對方的長劍相撞。
可是就在徐子陵已經準備承受那劍上傳來的力道時候,對方的長劍忽然變了方向,徐子陵的一劍擊向了空處,那詭譎的氣場也像是循著空子,盡數消失不見。
徐子陵心中一陣難受,這種使出了力氣卻落了個空還被落井下石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所幸,徐子陵因著那玄之又玄的感觸,在出招前變為了試探。
“據聞此人武功詭譎,來曆莫測,據說出身高貴是皇族中人,不過是真是假都無所謂,我隻知道,影子刺客應是出身魔門,卻又不似是魔門中人。他被人稱為影子刺客,一是因為精於潛蹤匿行之術,加之輕功身法詭異超絕,難以察覺,一是因為,嘿,這人或是性格執拗之輩,他要殺的人,若是一次不成,便刺殺第二次,二次不成,就第三次,直到殺死為止,如影隨形。一是因為,他殺人,皆是出其不意的偷襲,遇見高手,一擊不中的話定是夾著尾巴逃跑,哼,見不得光的影子。”
眼前全無人跡,隻有點點劍芒冷寒,徐子陵卻知道對方正以奇異莫測的步法,來到了他左側目光難及的死角位置。一道尖細的劍氣,似是欲要刺往他左腰眼處。徐子陵麵色沉靜,手中長劍連鞘刺向左手邊,聽的耳邊風聲微動,徐子陵手腕略動,劍鞘脫出直刺向左側,長劍卻是以一種玄妙的角度將劍尖指向了前方。
“不過,我倒是挺想知道,若是這影子刺客一擊不中後,反被人封住退路,會有什麼反應。”
劍是跋鋒寒的,長劍出鞘,是一個訊號。
徐子陵其實一直與跋鋒寒在一起,不過跋鋒寒雖追崇武道,卻也不是逞凶鬥勇之輩,他坦言自己無有萬全把握可在影子刺客傾盡全力一擊的時候既護得自己性命,又能僅憑一擊就尋得破綻阻攔影子刺客的逃勢。
寇仲也不行。
隻有徐子陵可以。
刺出之時,長劍刺向之處,空無一人
而當劍刃刺出,那裏卻已經有了一個人。
這一劍,看起來就像是個巧合,就像是楊虛彥一時間想不開自己撞到劍上去了似的。
而無論是楊虛彥或者是徐子陵,都不會這麼覺得。
“徐子陵,跋鋒寒,領教了。”
左肋的傷口還流著血,楊虛彥似是絲毫察覺不到疼痛似的,身形一變,從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角度避開了跋鋒寒的刀光,然後絲毫不戀戰地,一點也沒有所謂高手風範或者叫氣結的,姿勢狼狽卻又極其有效地竄上巷子的高強,鑽入了一座屋宅內。
徐子陵將長劍遞還給跋鋒寒。
“不去追?”
跋鋒寒接過長劍,還劍歸鞘插、入腰間,右手反手將刀插、回。
“……我卻是想,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徐子陵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讓跋鋒寒看了自己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的手臂。
楊虛彥比他想的還要強。
事實上,就算是寇仲,也沒有想過這次碰到楊虛彥可以抓住他或是直接宰了他,雖然現在可算是個最好的時機。
“不知道仲少那裏如何。”
徐子陵放任著自己的右手無意識地顫抖,皺了眉轉頭看向左側,入目是巷子斑駁的磚牆,可他卻像是越過一切,徑直看向了寇仲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