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暄離齋之後,從未與人動手,但今晚卻可能為了三個原因,不得不破此戒,你們想聽嗎?”
徐子陵皺了皺眉。
“願聞其詳。”
“其中一個原因,是你三位已惹起妃暄警惕之心。”
師妃暄話音轉寒,眉目間籠上一層冷意。
“師小姐可否說得更清楚些?”
跋鋒寒皺眉,有些疑惑,單憑武力,雖不願妄自菲薄,但以他三人,勿要說對抗慈航靜齋,便是對付師妃暄,也需小心謹慎。
徐子陵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寇仲。
像是看出了跋鋒寒的想法,師妃暄搖了搖頭,麵上掠過一個無奈的笑容,輕歎一聲。
“妃暄豈是喜操幹戈的人,隻因一統的契機已現,萬民苦難將過,故才誠惶誠恐,不敢粗心大意,怕有負師門之托。”
寇仲早有準備,隻哈哈笑起。
“這又與小姐應否對付我們有何關係?寇仲不過小小雙龍幫一幫主,平白擔上了盜取和氏璧的罪責,便已與陵少老跋四處逃竄,焦頭爛額,莫不是師小姐以為我寇仲也有一爭天下之力?”
“是與不是,你心中自有定斷。”
師妃暄語氣淡淡,美眸中射出銳利地似能洞穿別人肺腑的采芒,在徐子陵三人麵上來回掃視幾遍後,最後定在了寇仲處。
“寇兄若肯立即把和氏璧交出來,又或從此退出江湖,我們間一切瓜葛便可一筆勾銷,此後各不相幹。”
徐子陵忽然開口,不答反問。
“還有一個原因,是什麼?”
師妃暄氣息一滯,像是突然被人擊中了運氣的法門。
隻這麼一停滯,先前所有主動全掌握在她手裏。而徐子陵三人隻能處在見招拆招的下風處,何況她的說話更深合劍道之旨,有若天馬行空,教人難以捉摸,防不勝防,初時不覺,待得察覺,已經像是處於她營造而出的氣場中,隻能任由她牽著鼻子走。
徐子陵默默與師妃暄互相凝視半晌後,灑然一笑,話語又是一轉。
“聽師小姐的口氣,似是盡管和氏璧不在我們手上,師小姐也不肯罷休的了!”
師妃暄出神地打量徐子陵好一會兒,才輕歎一聲。
“用劍來治天下,當然是萬萬不可;但以劍來爭天下,卻似是古往今來的唯一方法。妃暄隻好領教一下徐兄的絕藝,看看來自《長生訣》的奇功,究竟有什麼玄秘之處?”
“陵少並不用劍,以一雙肉掌對陣師小姐的寶劍是否有失公允呢?”
井中月出鞘,寇仲很堅定立場——誓要斷絕一切可能讓小陵和師妃暄看對眼的可能——更重要的是,徐子陵如今並未領悟到佛掌,一雙手掌縱有長生真氣護體,摧金斷玉皆無不可,對上同樣修煉四大奇書中的慈航劍典的師妃暄,卻也不能保證是否可以敵的住那寶劍。
“不如讓寇仲來領教下師小姐高絕的劍技吧。”
“師妃暄!不許欺負子陵!”
夜空中忽然響起一聲嬌斥,婠婠飄然落在師妃暄和徐子陵的中間,毫不避諱地將背後露出給徐子陵,似乎是篤定他不忍心趁機對自己痛下殺手一般。
月色下,師妃暄如同洛水女神,高潔脫俗,婠婠如同月下精靈,魅惑純真,兩女皆是品貌氣質超於常人,這般對峙,除去氣氛緊張之外,也讓人不禁想要見一見她二人果真動手時候的場景。
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危急時刻,婠婠卻是忽然轉過身,乳燕投林一般撲到徐子陵懷裏,仰著臉,露出如同最純真的孩子一樣真摯的笑容,眉目含情,盈盈一脈。
“子陵,人家來幫你了,高不高興?”
寇仲握著井中月的手一緊,眉頭深鎖。
前有狼,後有虎,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