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是她在府中守著,等他等了將近三個時辰,才將他給盼了回來。
這刹周圍那般寂靜,就連街上遠遠隔絕的行人都被攔在外頭,成了幕不存在的景象,她的眼中隻剩下了他。
夏詩昭這會兒就這般聽著慕容絕的輕應,沉沉的看著他,然後有幾分說不出的哭意,好像有股氣哽咽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很:“你,沒事吧……”
慕容絕這會兒剛下馬車,還站在夏府門前,沒進去,聽到夏詩昭這般問。
抬眸看她的深眸微凝,看看她此刻站在門前,動不動,顯然是擔憂他的眼神,這會兒再動了動唇角:“嗯,沒事。”
這聲音這瞬傳到夏詩昭的耳朵裏,霎時像是劑定心丸。
再看看他這刻看似完好的樣子,除了眉眼間有些冷以外,倒真像是沒事的樣子。
夏詩昭這會兒才緩了口氣:“沒事就好。”
眼眸中似有暗光微微流動,像是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擔心受怕,心驚肉跳,從那種煎熬的感覺中解脫出來。
發現慕容絕還在外頭,終於動了動步子,挪了下。
趕緊讓他進來:“快進來吧。”
慕容絕這會兒就這般凝眸看了夏詩昭眼,將她擔心受怕的神情看在眼裏,再看看她此刻這樣子,分明已經是等了他許久。
微動的嘴角抿,抿出了條線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嗯。”
此刻就這般從外頭走了進來,頎長風華的身影往夏府門檻進,大門驀地緊閉,連同外頭有些喧鬧的飛鳥聲也隔絕在了外頭。
人也進來了,完好無損,夏詩昭隻覺得眼睛酸酸的。
看著慕容絕,好像整個人都添了幾分冷意,比今天從夏府出去的時候,看起來也更沉冷了下。
這刻心酸的真的想動了動嘴角,想問他,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慕容絕到底叫他進去做什麼,兩個人在宮裏說了什麼,為什麼在宮裏逗留了這麼久,為什麼到此刻才回來。
心裏有那麼多想問的,可這瞬看他披著身清冷的月光,在這月色下站著,眉宇間都帶了幾分疲意的樣子。
夏詩昭終究沒有問出來。
這瞬隻是稍在門簷下站著,緩了會兒:“絕 ,先回小樓吧。”
慕容絕陪她站了片刻,此時聽到她這聲音帶了幾分喘意,分明像是憋了什麼在心裏。
這會兒才挑了挑眉頭:“嗯,回小樓吧,你想知道在宮中發生的事情,我路上與你慢慢講。”平緩的聲音,不是那般很有力道,他其實這刻並不是很想長篇大論,卻是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夏詩昭這瞬什麼都不說,真的就這般抬眸看著他,然後驀地想要難受得流出淚來。
可是最後什麼都沒做,就這般幹脆牽起了他的手,兩個人靜靜的往回走。
他的衣袍有些涼,她在這門口等他回來等久了,其實身上也染了涼意,這瞬兩個人的手緊握在起,好不容易才抵消了彼此身上的冰涼,刹那間手心稍稍暖了幾分。
夏詩昭感受著肌膚相觸的溫暖,這刻什麼都沒說,等著他開口。
“今日進去宮中,見了皇兄麵。”
夏詩昭直在靜靜朝前走,就這般心口間怵,仿佛呼吸都頓緩了下。
“皇兄召我進宮,想讓我念及舊情,在育子這件事情上將就著他,讓你早些有孕,與我說了些宮中的舊事。”仿佛是在說件無關的事情。
話語聲中的平靜,聽起來像是在經曆場夢境。
“而後其實今日在宮中也沒發生什麼大事,不過是在崇政殿中小敘了會,言語不和,與皇兄衝突了幾句。”
他這瞬靜靜的把她方才想問的那些話都說了出來。
夏詩昭沉沉的聽著,隻覺得心口間起伏得厲害,皺著眉頭輕輕將他握。
這走回小樓的路上,風聲,涼意,還有他這刻重複著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低沉的話語。
“與皇兄攤了牌,說了清楚。”
夏詩昭直安靜聽著輕握的手,在這刹終於緊。
就這般抬了眸看著慕容絕,看到月色下他張臉有些冷清,就像是方才他剛下馬車,她立即打開夏府的門,看到他站在月光下的那幕,整個人帶了幾分涼意。
“絕 ……”低低喊了他聲。
可是慕容絕卻隻是握了握她的手,輕輕勾動起的唇笑了笑:“嗯。”
繼續說著,那些她沒問出口的問題:“我與皇兄說,我這生活下來不易,所以今後的日子,不會再有任何退讓了。”
夏詩昭眼睛酸,這刻忽地隻想哭,沒哭出來,隻覺得淚意濃濃的,眼瞼有些沉重,直沉沉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