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昭,今日進宮這趟,我真的覺得這生,能活下來不易,尤其是經曆了湘溪這程,越發懂得生死的貴重以及有著守護身邊人的決心,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可是,絕 ……”夏詩昭欲言又止。
這瞬隻感覺到他牽著她的手也握得稍緊。
就隻是與她說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沉聲繼續:“可惜皇兄沒聽明白。”
夏詩昭的心再緊緊抽,她聽到他說攤了牌的時候已經心頭緊,說沒有退讓的時候,這會兒腳步已經不太穩健了,步伐邁得小小的,也有些虛軟。
聽著他這句話,越發望著他。
哽咽:“絕 ,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收了手,就這般再將她往前牽著走,“皇兄大怒罷了。”
輕描淡寫的把最後那幕也給塗抹去了。
此刻聽到夏詩昭耳朵裏,卻是已經明白了幾分,臉色也有些漸漸變得蒼白。
他越發冷沉,便是說明今日進宮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到底有多險峻。
他這刻完好無缺的回來,也不知是經曆了場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夏詩昭被嚇得聲音有些顫,這瞬隻更是低了聲音:“絕 ……到底是怎麼了,今日在宮裏……最後……”
慕容絕勾了勾嘴角,“沒事,不歡而散。”
夏詩昭眼中有了濕意,既然他就隻說這麼多,她便不問了。
可是這瞬為什麼隻感覺到涼風那麼涼,這刻看著他緩緩往前走的步伐,夜風掀起了他袍袖的角,月光下……夏詩昭隻看到他被風吹出的裸臂上有塊青紫的地方。
夏詩昭下子就停了步伐,這瞬站在原地。
“絕 ,你的手怎麼了?”
隻看到慕容絕忽地暗下來的眸光,方才低沉冷靜的聲音也像是緩。
“沒什麼。”手把袍袖掩了下來。
夏詩昭卻是已經看到了,這瞬隻覺得眼睛幹澀得很,緊張起來。
“你還說……沒什麼沒事……”這分明就是受傷了。
這刻真的連步伐都抬不動了,隻這般看著他掩下來的衣袖。
聽著慕容絕沉沉的聲音,“出宮的時候,不小心讓東西給撞到了。”輕淺的帶而過。
唯有她雙難受的眸子深凝著,說不出的苦楚,淚光在眼中醞釀。
慕容絕此刻隻看著自己的袍袖,被輕拉扯下來。
這傷口其實是方才最後問慕容絕那句:“如今所做的這切,是不是因為,無法生育?”而被沉怒丟過來的鎮石給砸傷的。
夏詩昭這瞬隻看著他,聽著他輕淺帶過的話語。
腦子裏全然是方才看到的那片淤青,他的身手……若是真的要深究,那是比司鵠還要敏捷的,又怎麼會是不小心讓東西給撞到了?
聽著他方才說的“不歡而散”心知肚明,這刻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停下了步伐。
沉寂中,就這樣輕輕的撲到了他的懷中去。
慕容絕頓了頓,這瞬頎長的身子也僵,似是沒料到夏詩昭這突然而來的動作。
而後便是聽到她靜靜抽噎的聲音:“怎麼這般不小心呢。”
小心翼翼的握著他的手,就這樣心疼的將他方才遮起來的傷口輕撫。
什麼都不說,就是覺得心底有些涼。
他個人扛了切,為她遮風擋雨,卻是什麼都不讓她知道。
他如今表麵上什麼都不會再說了,卻是讓她不經意間發現了這些細微末節,更是讓人覺得辛酸痛苦。
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痛苦的……總是兩個人。
緊握的手就這般緊緊的扣住,就像是害怕失去般不肯放開。
感受著腹中的動靜,家三口就這般,此刻站在這月色下。
感受到夏詩昭的不對勁,慕容絕站直了身子,也什麼都沒說,就這般任由她抱著。
他亦是知道,方才的那句不小心撞到了,她絕對是不信的,聽著她這會兒抽噎的說了這聲“怎麼這般不小心”,扯了扯嗓子,隻沉了聲:“應當的。”
棱模兩可的回答。
夏詩昭聽著這句話,頓時心裏又不是滋味了。
他這句應當的,聽似是在回應她那句話,卻又是在安慰她。
什麼叫做應當的?因為與慕容絕吵了,所以不躲,甘願受這砸嗎?
夏詩昭這會兒眼角淡淡沁出了淚,卻是沒有哭出來,心裏頭竄過幕畫麵,是慕容絕大怒,站在廊台上隨手抄起了東西砸過來的畫麵,東西沉沉迎著慕容絕而去,他卻是分文未動,隻不過暗斂了眸子,眸光鋒銳帶笑的直看著慕容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