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兒……”淚就這般滑落下來,仿佛急得不能呼吸。
雙腿都有些軟,就這般看著慕容絕抉擇。
此刻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若是將麟兒奪下來,縱然是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皇上,麟兒還給我們,我與絕 會離開京城,離得遠遠的……絕 不會再威脅到你的江山,若是你願意,可以請西蜀的國師來替你醫治,如今時日還多得很,定可以……”
哽咽:“定可以有辦法的……絕 這般難解的蠱毒,他都有辦法,說不定這個也是可以的……”
隻要將麟兒還回來,放過麟兒……
麟兒還小,根本就不能離開她與絕 的懷抱,更何況是在這深宮之中,吃人都不見骨的地方……
夏詩昭低了話語聲,已經說得這般明白。
慕容絕直麵眼前的長劍,看著慕容絕已經冰冷無情的眼,如今他隻有麟兒與夏詩昭,有他自己的家,卻是已經沒有他這個兄長了。
他心心念念都是他懷中的孩兒……
慕容絕沉默的垂眸,抱著麟兒的手有些沉,看著懷中的孩子。
此刻啼哭起來的樣子,若是仔細看,可以依稀看出當年慕容絕的樣子,似乎腦中多出了幕久遠的畫麵,個小小的他,坐在母後的身邊,而母後懷中卻是個比他還小了許多的小孩兒,也是這般清秀的眉眼,幹淨得像是剛出世的璞玉,天下僅有這麼個……
小小的手輕輕抓著母後的衣裳,看到他來了,在繈褓中動了動唇,然後朝著他笑了下。
他還記得那是他第次見到這樣的孩兒,躊躇著不敢上前觸碰,怔怔的問他的母後:“母後,這是皇兒的弟弟麼?”
依稀還記得,那時母後笑著麵對他:“是呀,是 兒的弟弟,日後就叫他 兒好不好,你們倆都是母後的寶貝, 兒是哥哥, 兒是弟弟,哥哥要照顧弟弟,這生疼著絕 好不好?”
那時他踮起了小小的身子,使勁的湊近母後,好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弟弟……
出乎意料的是這張粉嫩嫩的小臉,看在他眼裏,記在了心裏,從此怎樣都忘不掉了。
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他笑得開心:“母後,父皇, 兒都是 兒最珍愛的人,待 兒長大了,照顧母後和 兒。”
母後看著,笑得欣慰,而他那時也笑得開心。
就這樣湊近了繈褓中的孩子,他也似有感知般,輕輕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那時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暖暖的,軟軟的……他好奇,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弟弟呢?
那時他還小,他不懂事,卻是下定了決心,日後絕 的事就是他的事,不會有人可以欺負他,因為他會保護他。
隻要有他在,別人就永遠別想傷害他……
可是現在,是誰在傷害慕容絕?
慕容絕突然將暗眸掀開,又重新看著慕容絕,身的狼狽,沒了往日朝廷上看到的那般風華,雙眼裏是失望,還有對待麟兒的疼愛,對著夏詩昭的關懷,他失去了太多……如今切,都是慢慢得到的,好不容易有了心愛的女人,好不容易有了期盼的孩兒,他原本是等不到這切的……他原本覺得自己會死,這麼多年蠱毒都扛過來了,卻是抵不住他這個兄長,要點點的摧毀他如今好不容易的來珍惜的切。
他要他活生生的承受妻離子散之痛,他下聖旨逼迫他,他差些毀了他的愛情。
如今要毀掉他的親情……
他要奪走他的麟兒,而此時……懷中的麟兒似乎感受到了他忽然軟下來的眸光。
小嘴兒忽然朝他笑了下。
若是他不搶,這個孩兒原本應當喊他聲皇伯父,他也可以膝下承歡,也可以讓慕容絕陪在身邊,起下場棋,而夏詩昭則在旁煮茶,含飴弄孫……家子其樂融融,他其實也可以無需高處不勝寒。
而如今,卻是由自己的親弟弟,把冷劍直指眉心,命都不要了,這般忤逆他。
就隻是為了將夏詩昭與麟兒帶走。
聲音略微低沉:“這孩子……可有正名沒有。”
按照皇家律例,般都是要名司取名,算盡生辰字,或而帝王賜名,再記入族譜,待日後……那是要垂名青史,流芳百代的,皇室之子,天下最權貴之人……麟兒這名字,分明就是小名。
慕容絕眉心發痛,劍未再深入半分,於是站久了傷口凝結,再也沒溢出血。
麟兒此時似乎感覺到了這聲音中對他的善意,笑了笑,“咯咯……”
慕容絕越是心疼得笑了起來,方才讓他哭了那麼久。
時光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溫馨的幕,母後繈褓中的慕容絕也是這般對他笑,那時他是他最親的人,是疼他愛他照顧他,陪著他起長大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