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般疼愛,如今被迷了心竅如此狠心的對待。
他對他愧疚,不能再如此了……
懷中的孩兒這般可愛,又怎忍得下心呢?
此時忽然這般問,殿中的人全然滯,慕容絕幽冷的眸光也微微浮動,暗藏了幾分暗湧。
夏詩昭眸光瀲灩,整個人也微微僵,似乎是做夢。
看著慕容絕抱著麟兒的動作都變得溫柔許多。
此刻竟然還勾動了嘴角,輕輕的笑了下。
變了語氣:“嗯?怎麼沒人回答朕?”
頓了頓:“沒人回答朕,朕便賜名了,依朕看,這眉眼長得英氣,就叫慕容瀚璽……可好?”
慕容絕此刻拿著劍的手微微顫,稍稍提開了眉心,但卻仍未收回,此刻看著慕容絕眉心那點鮮紅越發耀眼,帶著威嚴的眸子微微斂起,看得更是直入人心,暗眸斂著光。
夏詩昭則是輕輕抖,此刻緩緩抬起手,捂住了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慕容絕是真的改變主意了,要放過麟兒了……
孩兒……始終是要在父母身邊才是最好的。
慕容瀚璽,瀚璽……
浩瀚與玉璽,這是掌管整個江山和玉璽的期望……
慕容絕似乎深覺自己這名字取得好,就這般抬眼看著慕容絕:“皇兄取這個名字可好?”
慕容絕此刻沉抿著唇,拿著劍的手滯,顯然也沉默了下來。
慕容絕看他無動於衷,眼裏燃著簇暗光,此時緩緩抬起了手,用雙手抱著懷中的麟兒,麟兒感覺這氣勢緩緩消退,此時也“咯咯”輕笑,伴隨著慕容絕此刻這沉問聲,說不出的和諧。
慕容絕這般輕抱,再看著慕容絕。
此時不知是抱得太生疏了,還是胸前的佩玉硌著了麟兒,笑著笑著就啼哭了起來。
“乖乖,皇伯父抱抱,不哭……”
這聲出來,幾乎已經成了定局。
夏詩昭驀地哭著哭著,眼淚就出來了,唇角帶著笑,“噗嗤”聲。
不管是取什麼名,此時心中全然愉悅,就像是壓在心裏的大石放下,緊繃的弦緩,彈出的都是悅耳的聲音。
更何況……慕容瀚璽……
這個名字,還是沒有放棄慕容絕原本的念想,他心裏也清楚得很,縱然是請百裏彥過來看身子,也不定能治好了。
寒氣已經入骨,他不定有慕容絕那定要活下來的決心,去醫治這個隱疾。
更是不能讓天下都知道,他不能生……
上次隨著他去地牢的人,都已經處理了大半,隻有死人不會說話……
今日在殿中這些禁軍,也是要麵臨樣的命運。
“朕改變主意了,麟兒還小,朕也不舍……”更甚的是他心中對慕容絕的愧疚,不能真的如此這般做。
懷中的孩兒,就像是年幼的慕容絕,那些遺忘的畫麵再在腦中穿梭,似乎他當初立的誓言還在腦中回響,但凡如此,他便不能如此狠絕,罔顧良心。
麟兒哭得厲害,慕容絕抬起了暗眸,就這般遞給了慕容絕。
慕容絕此時拿著劍的手終於微微鬆開,眸眼依舊冷。
就像是失望到了極度,已經不再相信慕容絕此刻如此好心,從去湘溪的路上,直到回京城,到詩昭公布懷有身孕,十月懷胎,乃至這麼多個日夜來夏府門外的人馬,麟兒滿月酒這天……
他此時右手上還有傷,這些全是磨滅不掉的印記。
此刻抬起了受傷的手,就像是不知痛般,將麟兒牢牢接下,立即擁在胸膛中。
麟兒似是聞到慕容絕熟悉的清香,暖暖的懷抱,親切熟悉得很,霎時有靈氣般,立即不哭了。
整個殿宇安靜了下來,禁軍此刻看到慕容絕終於離了長劍直指眉心的脅迫,動了動身子,欲要上來。
慕容絕輕抬起手,將蠢蠢欲動的人馬止住了。
此時外頭的爭鬥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夏詩昭看著麟兒停止了哭泣,此刻安安穩穩的躺在慕容絕的懷裏,顆心也終於緩了過來,喜極而泣,直不斷抬手拭淚。
再也隱忍不住,提起了繁重的裙擺,就這樣直接跑到了慕容絕身邊。
慕容絕刹握緊了劍,再對準了慕容絕,將懷中的麟兒就這樣輕輕交給了夏詩昭,夏詩昭接著,心疼得緊緊摟在懷裏。
回到了娘親的懷抱,麟兒此刻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方才那場惡戰恍然若夢,夏詩昭看著懷中的麟兒,此刻又差些哭了出來。
“麟兒……”抬手,略哆嗦的碰了碰麟兒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