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站直了身姿,再緩緩的走了進去,直順著這坎坷不平的石板路,步步的走到了入海麵前,整個人停了步伐站在這殿閣外麵。
門之隔,便是裏麵的世界。
隱約虛弱的咳嗽聲傳來,若不是場騙局,那便就是再真實不過的事情,突然得讓人根本無法接受。
此時隻這般站定,再抬眸。
入海也終於把臉抬了起來,側臉看向慕容絕,沉沉的動了動嘴角:“王,你來了。”
慕容絕沉默不語,隻是這般長眸直看著眼前,盯著麵前這扇門,看著從裏頭穿透出來的燭光。
入海見慕容絕沉著張臉不回複他,也不覺得奇怪,自知如今的尷尬。
隻是瞬把目光放到了慕容絕身後的夏忻雲身上,倜儻幹淨的眉眼,帶了幾分健碩英氣。
入海幾乎瞬間的戒備起來,大手也刹那放到了腰間。
可這刹,隻看到夏忻雲沉沉看他的眸光,仿佛帶了絲嘲諷與警告,錚錚鐵骨不容他敵視。
入海還是沉著臉,此刻伸出了手,要攔夏忻雲:“皇上暫歇的寢宮,閑雜人等不許靠近。”
夏忻雲此時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對上了他的眼眸,然後毫不客氣的將入海的手推,頓時兩個人便要過招打起來。
唯獨慕容絕此刻動不動,就這樣停了步伐站在門前。
外頭的動靜霎時傳到了殿內。
慕容絕靠著牆,心悸發作的厲害,聽到了外頭的聲音,終於沉了眸子,緩緩睜開了疲憊的眼。
要十分用力,如今才能將眼睛睜開,看到外頭的切都是朦朦朧朧的,像是瞬蒼老了許多歲,仿佛髒腑都侵入了毒素,迅速的衰竭,無法留住力氣的流逝。
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才發出了沉沉的聲音:“入海,放他們進來。”
最後的威嚴之氣,帶了幾分睥睨天下的霸氣。
雖然已是這麼虛弱了,但他還沒有完全放棄自己。
抬起手來,顫巍的將自己沒有擦盡的血液從嘴角擦掉,手在最後瞬又無力的緩緩落了下去。
外頭入海聽到了裏頭這道聲音,幾乎瞬間,差點與夏忻雲打起來的動作才這般戛然而止,沉沉的退開了步。
“王,請。”
此時已不知是他最後能效命於慕容絕的多少時分了,他的話,他會如數的聽。
縱然心裏不放心,不甘心,他也會聽。
大手就這般緩緩的放到了門上,而後便是沉沉的推開,“嘎吱……”聲,殿內搖曳的燭光頓時透灑了出來。
暖光下子照映在了慕容絕的臉上,照得整張幽沉的臉都多了幾分沉意。
看著殿內空無人,隻有緩緩微弱的呼吸聲,慕容絕頎長的身影頓,而後便是久久站在這門口沒有踏進去。
遲遲未踏進去,隻聽到了這聲又聲微弱的咳嗽,還有喘息聲。
心悸發病的感覺這般熟悉,都是萬箭穿心般的痛,不同的是他過曾痛不欲生,而這個卻是無法呼吸。
慕容絕就這般站著,這瞬心裏不知沉悶到了什麼地步,沉了聲:“我來了。”
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還是透露了幾分對他的不信任。
夏忻雲此時也跨步走了進來,他是臣子,按理來說應當進來便立即與慕容絕行禮,恭恭敬敬的模樣,但想到今日他差些搶了詩昭的孩兒,還想殺了詩昭,那脖子上的勒痕……抑或者是即將要動手殺了詩昭與 王,他便無法像個臣子般恭敬。
此時站著動不動,聽著前頭的人輕咳。
慕容絕分明也從眼中那模模糊糊的輪廓看見了麵前有兩個人,下子勾起了長眸。
可惜太累了,已經無法再探究陪著慕容絕來的人是誰。
這刻隻是動了動身子,抬起了手,低緩而言:“絕 ,過來,上來這裏。”
他太累了,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出聲,隔得太遠,他便聽不清他們的聲音,也沒有辦法說清心中的話語,甚至沒有辦法溝通交流。
“過來,前頭……”
殿內的聲音此時沉沉響起,是穩健的腳步聲,這是他所幾乎不可能再擁有的。
慕容絕臉上多了幾分悲笑,幾分貪戀的神情。
看著眼前的兩道人影終於緩緩的走上前,也看清楚了來人,慕容絕走在前頭,此時步步的踱步過來。
而他身後的人,分明就有著幾分夏天衡的影子,下子心間了然。
他確實是病來如山倒,力氣像是被抽盡了般,但此時此刻,他的腦子還清醒。
“嗬嗬……”沉沉的輕笑。
心中似對慕容絕並非人而來,不再信他而感到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