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己真的隻是做了一次短途旅行,僅僅離開了這座城市幾個月而已。
突然想抽口煙……
於是便下意識的將手伸進了褲兜。
然而當指尖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直接觸及兜底的時候,才驀地想起自己是空著手上的飛機,除了護照,機票,鑰匙跟一張信用卡以外,甚至連一枚硬幣都沒有帶回,更別說一包煙了。
目光重新落在小區的入口,麵對物是人非,戴安然記不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隻是覺得應該來這邊看看,總有什麼是自己始終放不下的。不是傷感,僅僅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懷念。
這麼想著,戴安然又笑了起來。
笑自己白癡似的衝動行為,笑自己居然對自己也不那麼坦誠,笑如果身旁這司機知道自己其實兜裏身無分文還會不會睡的這麼悠哉遊哉。
於是心情頓時大好,隨後便不怎麼尊老的用腳揣了踹隔壁司機的小腿,當對方一個激靈猛然驚醒時,這才將身子大大方方地向椅背一靠,笑著衝對方報上了最開始的那個地址。
去哪都不如回家。
坐飛機累到要死,他他媽現在隻想睡覺!!
半小時後
當老司機得知某小子根本沒錢支付車費時,其憤怒可想而知。
不接受戴安然留下地址,改天付款的建議,老司機二話不說,直接扒下了他穿在身上華倫天奴的黑色風衣。
將人一把從車上推了下去,便罵罵咧咧的將車門一關,揚長而去。
四月末的天氣,雖說已經轉暖,但仍留有寒冷尚未完全消退的痕跡。
穿著一件短袖襯衫站在冷風中,戴安然呆呆的盯著視野裏已經縮小成一個黑點的車子,不禁發自肺腑地讚歎道:“操……還挺識貨……”
話剛一出口,身後的樓道裏便傳來“撲哧”一聲的輕笑。
略顯低沉的嗓音,有些陌生,卻仍透著一種熟識。
於是戴安然下意識的一轉身,便發現了身後站著的,比記憶裏成熟了許多的人。
夏天就這麼斜斜地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的欣賞著對麵人一臉驚訝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
戴安然整個人已經怔住。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你以為你提前半個月回國能瞞得了誰啊?”眼底帶笑,說話的人懶懶直起身子。
一身西裝筆挺,完全褪掉了年少時的稚氣。舉手投足間都多了份無法忽視的穩重與從容。隻有跟自己說話時的語音語調依稀還保留著從前的影子。
戴安然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醞釀了半天,才再度開口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被詢問的人眼一垂,抬手看了看表,皺著眉回道:“從你一下飛機開始,一直等到現在,你自己說呢?”
“呃……我搭出租車回來的。”
“嗯,我看見了。”
“靠!那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老頭把我衣服給扒了?”
“知道什麼叫打擊報複嗎?”
“……”
“……”
二人對望一陣,準備將沉默貫徹到底。可片刻後卻再也難掩嘴邊逐漸擴大的笑意,最終哈哈一笑,張開雙臂,給了彼此一個緊緊的擁抱。
“媽的,穿西裝,還噴香水!!搞得老子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長點見識好不好,這哪是香水,古龍水吧!沒辦法,工作需要啊。”
“操,幾年不見成MB了?”
“哈哈,好說!今天晚上給你打個八折怎麼樣?”
互相揶揄調侃,好像幾年的空白就這麼被慢慢填平。然而“好像”總歸是“好橡”,空白實際上也無法因幾句話便被輕易填平。
“最近忙什麼呢?”於是重新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戴安然一邊神色略帶誇張的打量著對方的這一身行頭,一邊不自覺的將雙手□□了褲兜。
“嗬嗬,能忙什麼?還不就那些事?”饒有興味的觀察著好友多少年不變的小動作,夏天一笑,語帶保留。
知道從自己走後夏天就搬回老宅去了,這幾年都跟在夏啟遠身邊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