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容說完,轉身就走。
蘇小米見他神情冷漠,臉色說不出的陰沉可怕,不敢再出聲央求他,卻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樣,一路都鬼鬼祟祟跟在了蒙容後頭。
奇怪得很!蒙容一路向前,居然走進了修皓先前住過的木屋。
他到底是誰?難道他認識修皓?
修皓怎麼會把自己住的木屋讓給了他?
蘇小米骨碌著眼睛,一路都藏在樹幹、草叢後麵,兮兮索索緊跟著蒙容。
蒙容進了屋,把那隻大鱉放進了屋門口一個碩大的水桶裏。
蘇小米左右看看,四周都沒人,她就像個小老鼠一樣探頭探腦從草叢裏鑽了出來,往前一竄,抱起水桶就要開溜。
卻不料房門“吱呀”一聲響,蒙容推門而出,走上前來,一把提起了蘇小米的腰帶,就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進了屋子。
修皓還不知道蘇小米被蒙容提走了,他正在屋裏一勺子接著一勺子,慢慢吞吞吃著蘇小米給他燉的雞湯。
雞湯的味道難以言喻,不是毒藥卻勝似毒藥,整隻雞就像在鹽水裏泡過似的,不知道蘇小米放了多少鹽巴在裏麵。
修皓不得不喝一口雞湯,喝兩口水。
最後,他索性捧起湯鍋,像灌藥一樣把雞湯一口氣灌了下去。
接著他終於發現雞湯的味道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不是一般的草藥味,似乎是加了什麼特殊的料。
一種他從小就就在某人的身上聞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毒藥。
修皓眉心一蹙,迅速抬頭往屋外一看——
雖然已經是初春時分,昨天夜裏還是下了場小雪,來人並沒有試圖掩蓋腳印,熟悉的印記大刺刺踩在了白皚皚一片的雪地上。
是蒙容的腳印。
修皓迅速起身,想站起來,然而緊跟著,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從他的小腹傳來,幾乎使他喪失了知覺。
修皓不得不急速地喘息,咬牙硬撐過這陣痙攣似的疼痛,以及急湧上喉嚨口的濃鬱血腥。
稍後,他費盡全力強撐起了身體。
這種感覺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未曾體會,雙腿發軟,腹中劇痛,頭暈眼花,喉嚨口直泛血腥。
他幾乎就要暈倒了,然後他卻拚盡全力睜開了眼睛,強撐著身體從床邊站了起來。
修皓第一眼便看到修法正急匆匆從窗戶外頭向他走來。
他吩咐過修法,蘇小米一旦發生什麼事,就讓修法來找他。
“人呢?是不是被蒙容帶走了?”
一見修法,修皓不假思索,開口就問。
修法怔了一怔,急急忙忙應道:“沒錯。巡邏的獵手說神使跟著蒙容進了屋!”
修皓的雙眸立即危險地眯了起來。
“扶著我。”
他吩咐修法,往前一步吃力地把胳膊搭在了修法肩膀。
直到此刻,修法方才覺察到了修皓的不對勁。
不對,大族長雖然先前也說被蘇小米誤下了毒,臥床不起,可看起來狀況遠沒有現在這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