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變化,一切都能控製在大明的手中,真要讓歐洲自由發展,還會難以控製了。
如果大明用軍隊去征服歐洲,那人們會團結在教會的羽翼之下,讓反抗主義意思想彌漫。
大明不像十九世紀的歐洲,他們需要東方的資源,所以在占領不了清朝的時候,他們扶持代理人,掠奪利益。
對大明來,已經占據了其他大洲,隻給白人們留下了一個貧瘠的歐洲。沒有足夠的利益,派兵,派人,費心費力去征服他們,實在不劃算。
而讓通政司,讓張瀚這樣的人去歐洲搞分裂,搞破壞,搞引導,能起到的作用比占領歐洲要強的多了。
如何利用張瀚這樣的人,就成了朱瞻基考慮的方向。
讓他成為歐洲的啟蒙之父,這並不艱難。隻要大明保護好他,不讓教會暗殺了他,他的一些思想絕對能在歐洲掀起思想的浪潮。
當民眾與教會背道而馳的時候,當他們發現自己隻能仰仗大明才能有發展的時候,當他們缺乏各種生產資料的時候,歐洲的混亂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而這個過程中,大明可以利用人才虹吸原理,將歐洲的有識之士吸引過來,更增加了歐洲發展的難度。
這就是張瀚這種人的用途,而且,朱瞻基還不能讓他壞了自己的事。
所以,今的這場經筵,主要就是為了從思想上徹底征服他。
隻有他用這種被征服的思想,才會積極投身解放歐洲人民的大義中去。至於大明,已經比他期待的更加文明了,他還有什麼好的呢?
聽到朱瞻基的問話,他起身先向朱瞻基抱拳長揖,然後又麵對百官道:“陛下方才針對歐羅巴和大明的現象做了詳細的分析,臣受益甚多。臣一直在研究大明與西方的不同社會架構,對於雙方的不同,也有一些淺薄的見識,還望陛下與諸位大人校正。”
朱瞻基點頭道:“但講無妨。”
張瀚對著朱瞻基點了點頭,麵對百官道:“我大明以皇權為尊,歐羅巴,包括大食,波斯一帶,都是以神權為尊,這是雙方在社會架構上最大的不同。
但是,僅僅是神權和皇權之分,卻並不是兩種架構之間最根源的差異,真正的差異,不在皇權,神權,而在於階級相通。
我大明樂戶罪戶雖然還是賤籍,卻也跟普通百姓一樣,有著向上發展的渠道。
隻要肯讀書,有一技之長,就有改變命運的機會。一個普通百姓,通過讀書,通過鑽研格物,就能變成技師,變成官員,隻要不怕死,能領軍,就能成為將軍,成為勳貴。
而勳貴階級,官員階級,如果違法,就有可能變成罪戶,變成平民。這一點,才是我大明真正領先歐羅巴和波斯,大食人的地方。
他們的社會架構僵化,百姓最多隻能變成騎士一級,成為了貴族,就永遠都是貴族。而領主對屬地上的貴族還沒有裁決權,這就導致了整個社會猶如一團死水。
他們隻有教會的通道在打開著,可是這樣一來,就造成了教會的勢力大增,教會勢力大增,轉過來又壓製王權,壓製處政權,讓他們的百姓無所適從,民生越發艱難。
臣以為,歐羅巴也好,大食人,波斯人也罷,他們想要真正的發展,就必須打開階級之間的通道,隻有這樣,流水才會不腐。”
朱瞻基點了點頭道:“這一點你倒是看的清楚,但是歐洲的落後,才符合大明的利益。”
張瀚側身行禮道:“陛下,臣以為,隻有池塘裏的魚多了,收獲才能更多。”
這個時候,朱瞻基就不方便直接發表自己的意見了,因為他的話就是金口玉律,他出反對意見了,就絕對沒有人敢反駁。
所以他望向了躍躍欲試的張海問道:“廣淵有何見解?”
張海怕自己的弟弟今日成為眾矢之的,從而連累到張家。所以他率先反對道:“陛下,魚多了固然是好事,但是謹防養出了能吃人的大魚。”
朱瞻基點了點頭,又望向了舉起手來的解雲。“解愛卿有何不同意見?”
解雲才華絕倫,在內閣又是以急先鋒出名,他躬身道:“臣今日上朝,遇到一商戶之子不願去學堂,遭到商戶一頓暴打。臣欲阻攔,卻師出無名……臣隻想問張騎都尉,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你欲如何?”
張瀚搖了搖頭道:“子犯錯,父親打兒子經地義,下官自然也沒有管教的道理。”
解雲又問:“這還是我大明子民的事,都不便插手,那歐羅巴的事務,關汝何事!汝既不在外交部當值,又不再通政司當差,更沒有朝廷征召,為何要對那歐羅巴事務如此上心?陛下,此心可誅!”
張瀚被對方的臉色一紅,卻又不甘比解雲如此誣蔑,接著就想反駁。
李賢這個時候出來充好人了,他故意打斷了張瀚的話,撚須笑道:“解學士稍安勿躁,張騎都尉如此有心為善,此乃好事。恰好今秋淮河泛濫,良田毀壞無數,像張騎都尉如此心憂下,不知可有意前往救災?”
張瀚臉色尷尬起來。戶部尚書白圭卻又問道:“東洲南大陸的去年年報,蘇王下轄之地發生地震,死傷逾千,當時張騎都尉可是在南大陸,可曾有效力之舉?”
見一眾大臣抨擊起張瀚的聖母表,而他無話可,朱瞻基不得不出聲了。
他雖然見不得張瀚的聖母表,但是現在既然想要利用張瀚,就不能讓大臣們把他一棒子打死。
像張瀚他們這樣的白左,輕重緩急不分,間疏遠近不分,立場本來就禁不住質問。
你連自己的身邊人,自己的親人都照顧不過來,卻要跑去幫助異族人,怎麼反駁屁股都是歪的。
朝廷大臣哪個不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之輩,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老奸巨猾。
像張瀚這樣的年輕,在他們的心裏,根本算不上對手,隻是三言兩語,就讓他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