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海那一帶的各家臨湖小店,很早以前就是褚璣喜歡閑坐的地方。叫了一杯好的咖啡,褚璣靠近臨湖的玻璃窗後坐著,很久沒有回過北京了。這次回來不止是為了簽那個離婚判決書,還有回公司總部的工作彙報述職,和很多事情都要一起辦。
一條很閑適的牛仔褲搭上一件T恤,頭發綁成最簡單的馬尾。這是褚璣很久都沒有過的打扮,好像是回到做學生讀書的時候。
“喲,這不是褚璣啊?”世界真小,不過是在後海咖啡廳坐了一下就聽見尖利的說話聲。扭過頭,看見總公司的一位很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的女同事。
“你好。”褚璣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杯子裏的咖啡還隻是喝了一半。
“聽說你離婚了?”記起來了她是先前財務部的,總來跟自己打交道那個叫做和韻的:“怎麼就穿成這樣了?那麼多錢都被你老公,哦,前夫弄去了。”
褚璣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這牛仔褲和T恤都不是國內貨。拿著錢也未必買得到一模一樣的,不過自己這樣子在後海沿子坐著,確實也是很落魄的樣子。至少不是昨天在律師樓穿著訂製旗袍的那樣:“差不多吧。”
“你怎麼不到公司上班了,這一下經濟來源全斷了怎麼過呢?”和韻臉上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以前為了自己賬目不對褚璣沒少給過自己難堪。
“湊活唄。”褚璣抿了口咖啡,沒必要跟這種人白費唾沫:“你呢?”一麵說話一麵打量著和韻的打扮,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永遠會穿著一身廉價的衣服,還會四處跟跟人顯擺是所謂的名牌。隻是這種名牌就算是真的,穿在她身上也是廉價的。
“還不是跟以前一樣,總是那麼過。你看,我剛買了一塊歐米伽的手表,還不錯吧。”一麵說,一麵將粗肥的手腕伸到褚璣麵前:“說是今年的新款,我也沒仔細看就買了。”
褚璣隻是覺得一道刺眼的光在眼前掠過,歐米伽?哦,手表。褚璣望著她又看看表,什麼話都沒說。隻是低頭喝著咖啡,周圍的人和事都不和自己有關係,問那麼多顯得累贅。
“你覺得這手表好看嗎,我倒是覺得很適合我。“和韻也不管人答應不答應,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下:“褚璣,你覺得是不是?”
“我覺得你很適合這塊手表,至少很多地方都是相同的。”褚璣本來覺得今天的咖啡豆磨得不錯,還指望跟這兒的老板套套近乎。弄點私家珍藏回去,那兒的新貨不多。要是出去采購的話,還不一定能夠有好的。
“什麼叫我很適合這塊手表?”和韻不明就裏:“你什麼意思?”
褚璣懶得搭理她,起身到了吧台:“老板在不在?”
“我就是。”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從裏麵出來,幾乎是跟褚璣一樣的打扮,牛仔褲配上白T恤,看著就顯得幹淨利落。
“你的咖啡很好,我想要買一些回去。”褚璣看著吧台裏麵,幾乎是所有咖啡擁躉們夢寐以求的各色豆子:“我的那杯藍山味道很好。”
“你那杯藍山的豆子磨得我的手指甲都起泡了。”老板很和煦地笑起來:“看來我們是同好,你知道一般都不會割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