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山嵐的風光(1 / 2)

不登博格達峰,不知道什麼是高遠。

不到準噶爾,不知道什麼是遼闊。

不縱馬狂奔,不知道什麼是過把癮。

不吃手抓羊肉,不知道什麼是美昧佳肴。

不喝馬奶子,不知道什麼是瓊漿。

不一氣飲盡哈薩克兄弟捧來的大碗伊力特,不知道醉在深山是何感覺。

不跟熱情的哈薩克姑娘跳舞,不知道什麼是狂放不羈。

你想知道這些,他想知道這些,我想知道這些,於是我一人大新聞學院新疆班的同學們說說笑笑嘰嘰喳喳來到水西溝風景區。

為什麼到水西溝?我來過多次了。一位同學發難。

是的你來許多次了,你可能跟著領導來過,你可能跟著一個什麼會議代表團來過,你可能跟著你老婆孩子來過,你可能帶著女朋友或情人來過,可我這次是同學聚會,那感覺是非比尋常的。這次活動的主持人楊亮說。

的確如此。和什麼人一起旅遊,那感覺那滋味那享受千差萬別的。同學在一起無話不談,宦海沉浮商海勝敗情場榮辱都能往外倒,得意的藏而不露,失意的牢騷滿腹。成功者滿麵春風,挨整者破口大罵。步步高升者痛斥官場腐敗,生活的幸運兒大談你要想一天不安寧你就請客你要想一年不安寧你就結婚你要想一輩子不安寧你就找情人。侃者滔滔不絕,聽者眉飛色舞茅塞頓開。反正同學們不在一個單位工作,不用提防誰會打小報告誰會寫匿名信。

汽車進了山溝就身不由己地在石頭路上跳舞,跳得車裏的人大呼小叫都他媽舒服極了,城裏的建築把人的關節都搞僵硬了,該鬆動鬆動了。

溝裏已經雲遮霧障,先來的旅遊者在水溝邊架起爐灶,燒火煮肉,好像到水西溝專為吃一頓手抓肉。路邊有許多哈薩克族小姑娘,邀請人們去她們帳房,小巴郎子幾乎都牽著馬,招攬遊人騎馬。有冬不拉彈唱,姑娘動聽的歌喉也有了價值。以熱情好客聞名的哈薩克一夜之間接受了商品觀念的洗禮,利用自然資源做起了旅遊生意。我敢肯定,搞旅遊的收入遠遠超過他們放牧的收入,這不能不說是一大進步。

溝裏都是汽車,高低中檔的汽車都有,不亞於烏魯木齊市的一次汽車展銷會。我的汽車在車群裏鑽來鑽去,好不容易才來到水西溝源頭。說是源頭,其實隻是到鬆林區,再往上就過了雪線,雪線以上就是片片積雪,片片原始森林,汽車根本上不去的。

來來來,下車打撲克牌。到這深山老林難道為了打撲克?跳舞吧跳舞,把錄音機打開.地下都是鮮花嫩草,你們忍心踐踏嗎?就喝酒劃拳,酒學問好久沒較量了。來旅遊不是為了山中一醉吧?你們說幹什麼,幹脆,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殺人放火就行了,不過要注意安全,別叫老虎狗熊吃掉了,中午兩點鍾集合吃飯。楊亮宣布開放政策。

嘩一同學們如鳥獸散,各奔東西,去享受天山的深邃、神秘、寧靜,去修補疲憊不堪的心靈。

我獨自一人爬向最高的山頭,真後悔沒穿旅遊鞋,皮涼鞋底子太滑。山坡上青草蔥蘢,草腥氣中夾雜有中藥材昧,仔細看,果然有貝母、黃連、黃芪。爬到半山腰時,我直起身子,往山下一看,心驚肉跳,汽車成了兒童玩具,人群成了螞蟻。

下山還是上山?上,不到山頂非好漢!

茸茸小草直挺挺地豎起如綠色的羽毛,插遍山野。奇花異卉像五顏六色的小眼睛,嫵媚地在草叢中頻頻眨動。奇裝異服的蝴蝶忙個不停,不外乎求愛和調情。螞蚱躲在草葉下配對兒,翅膀彈奏著優雅的戀歌。我不情願,可腳步聲還是驚擾了它們的好夢。爬到山頂一看,這不是什麼山頂,隻是大山的一個皺折,旁邊才是真正的雪峰。一陣山風拂過,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高處不勝寒,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