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博格達峰的美(一)(1 / 2)

起床的鍾聲還沒有敲響,我就悄悄起床,跑到學校後邊的葦塘邊看博格達峰。太陽還沒有出來,隻有一抹朝霞把博格達的巍峨雄渾推到麵前來,灰!!的像個怪獸。

昨天我看到《新疆日報》上的一首詩,就產生了要看博格達峰的念頭。那首讚美博格達的詩是教我的語文老師寫的。詩句我忘了,隻記得是極言博格達的高、險、峻、奇,稱博格達為冰山之父,天池為冰山之母。當時讀了那首詩熱血沸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恨不能立即攀上博格達峰看個究竟。攀登博格達峰在當時是不可能的,那時我才十三四歲,況且石河子距博格達峰還有很遠。語文教師說,你每天早晨起來就能清楚地觀望博格達峰。所以我便早早起床。

這時太陽已經出山,給博格達峰鑲上了一層厚厚的金邊,那金邊是青紫色的,把博格達峰的輪廓勾勒得極為清晰、壯麗。雪冠不見了,隻見一座紫魃魃山體,安祥自如地挺立著。因和整個天山連在一起,所以並不顯得突兀挺拔,也覺察不到險峻和奇峭來。記得我把這些觀感寫到作文裏,那位發表詩歌的老師看了後,隻是抿嘴笑了笑,那意思很明白搏格達雪峰怎麼會是紫色的呢?

後來我經常呆呆地遙看博格達峰,隻要是晴朗的早晨我都不放過。我盡量去體昧老師詩中描寫的意境,但終不能得。我眼中的博格達峰始終是紫色的,我也很納悶。雪峰明明應該是白色的,怎麼會是紫色的?但映入我眼簾的確實是紫色的,千真萬確。我不是色盲。博格達峰的確是紫色的。

接受再教育時,我去了吉木薩爾縣境內的一個農場,從博格達峰的西邊一下子跨到東邊。每當夕陽西下,餘暉便把博格達峰活靈活現地呈現出來,晚霞不是給博格達峰鑲金戴銀,而是往博格達峰上噴了一場火,整個山峰烈火熊熊,紫光衝天,烈焰騰空。隻有當太陽猛地跌進山穀,大火才戛然而止,紫色博格達峰冒著縷縷紫煙,散發著朦朧的詩情。

大火燒化了積雪,雪水流進天池,這大概不是童話。

火燒毀了森林,森林被埋入地下,若幹年後這又是一座煤礦。

夕陽下的博格達峰較為神秘,不像朝陽下的博格達峰那般清晰明朗,但它仍然是紫色的,暗紫色的。我極想探索它的神秘,卻又沒有機會去接近它。

那一年,有兩個日本登山隊員,從天池登上博格達峰,幾乎是匆匆與死神握了一下手,幸虧被山中放牧的哈薩克牧民救出來。他們也是想探索博格達峰的神秘,不知探索到什麼沒有,報紙上沒披露。年秋,我去庫爾勒參加一個筆會。那天早晨出來散步。朝北一望,莽莽天山從東向西逶迄騰挪,氣象萬千氣勢逼人。眾多山峰如波浪滾滾,如浪花飛濺有聲。在眾多的峰巒中,我一眼看到了博格達峰。因為它是紫色的。不是因為它高,不是因為它險,不是因為它有什麼突出特征,而是憑我的直覺,認定那突兀挺拔的山峰就是紫色博格達峰。雖然隻能看到它的紫色峰頂,隻能看到它閃著紫光的雪冠,我也能感受到博格達峰那磅礴的氣勢和超拔的英姿。紫色增添了它的雄渾和高貴。

苑月,我去北屯參加一個文學講習班。到北屯當天下午,我登上成吉思汗的點將台,俯瞰北屯鎮全景。偶爾南望時,依然看到了遙遠的博格達峰發著紫光。

這時的博格達峰好像不是天山的主峰,隻是雲中的一座仙山。因為莽莽天山不見了,隻有雲霞烘托著的紫色博格達峰,又清晰,又隱約,還有點海市蜃樓中的山峰模樣。我想,這大概是人的視力有限,或者是陽光的折射作用,或者是沙丘霧靄擋住了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