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叫你做妾!”蘇琦漲紅著臉急著解釋,“你別生氣,我肯定要娶你的!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不過現在不行,等過幾年,我承恩蔭襲了官職,在家說話算數了才成。”
“真的?”杜嫣眼睛一亮,看到了希望,想了想又問,“我姐姐是紅袖樓的花魁,你爹納了她做妾。那我豈不是要做的更好,才配得上你娶我?”
“對!”蘇琦點頭,“所以咱們倆都要努力才成啊,任重而道遠啊!”
所以說孩子的想法永遠隻是孩子的想法,被保護過度的兩個孩子單純地用“壹加壹等於二”的世界觀來推理一切事情。既然紅袖樓的花魁能成為蘇尚書的妾,那麼比紅袖樓的花魁更出色的花魁,就能成為蘇少爺的妻嘍?
“還有。”杜嫣忽然想起來了個問題,“媽媽說我現在是那種永遠出不去的舞姬,好像和姐姐還不一樣。”
“哈!你還擔心這個?”蘇琦不以為然,“你忘了,紅袖樓可是我表姨丈家開的,長大了我就去尋鄢表哥說,肯定會放了你的,放心吧。”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等杜嫣終於破涕為笑,蘇琦才驚覺天已經擦黑了。一拍腦門,大呼一聲:“糟糕!忘了時間,堂哥他們肯定急了!嫣娘,我先走了,以後再來找你!”
說著蘇琦一溜煙兒地跑了,看得杜嫣在後麵咯咯直笑。
杜嫣回房不久,有侍女托著兩個藥瓶過來。
“這兩瓶藥,一瓶是鴆酒,一瓶是雪肌丸。媽媽說,選哪樣兒,全憑杜姑娘自己心意。”侍女如是轉達。
杜嫣心下了然,眼眸微垂,毫不猶豫地選了有潤膚美白,祛疤生肌之效的雪肌丸。
“很好。”侍女微笑道,“媽媽說,世上沒有後悔藥,既然姑娘選了這條路,以後再苦再難再委屈,也不要後悔。從明兒開始,單日上午學習琴棋書畫,下午學習詩詞歌賦,雙日上午找周總管學習一些特別的東西,下午排舞登台,每天白天抽出兩個時辰練舞,晚上跟著媽媽學習如何迎來送往待人接物。姑娘記好了。”
“是,杜嫣明白。”杜嫣攥緊了藥瓶。
她會好好活著,哪怕忍受苦難屈辱。她要做到最好,等到蘇琦哥哥能夠娶她的那一天。
明楚曆1005年,六月中旬。
啟城東郊有一片湖,喚作綠水湖。綠水湖頗大,比得上小半個皇宮,中間一條小徑把湖分作東西兩邊,東湖裏有片湖心小島,綠樹蔥蔥,名花彩蝶,幽徑石亭,丘巒起伏,相映成趣。西湖裏大半的湖麵被接天的蓮葉覆蓋,此時已有或綻開,或含苞的荷花,紅的,粉的,白的,爭奇鬥豔,煞是好看。
正是一年一度的賞蓮會,啟城中有頭有臉的世家公子,名人雅士們齊聚湖心島,飲酒賦詩,好不風流。不知從何時起賞花賞景已經飽不了這些貴族少爺們的眼福,賞起了美人兒。
於是這賞蓮會也成了啟城各大紅樓一決高下的地方,由以四大紅樓為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個個是人比花嬌,一顰一笑都勾著公子少爺們的魂兒,暗地裏使盡全身解數,以爭大出風頭,闖紅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