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杜嫣連連喚著,被杜嬅抱在懷裏,姐姐溫暖的體溫如此真實,杜嫣反而有在夢裏的感覺,“我還活著?姐姐你怎麼來紅袖樓了?”
杜嬅聽了“噗嗤”一笑,放開杜嫣,抹著眼睛笑道:“你這傻丫頭,睡迷糊了。你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
杜嫣疑惑地打量著四周,這才發現這裏空間分外狹小,甚至於她身下的這張“床”,還要自己蜷著腿才能躺下。一陣顛簸讓她身子一晃,急忙拉住內側的扶手才沒被甩下來……
“馬車?”杜嫣一怔,驚喜地看向杜嬅。
“是呀,嫣娘,你自由了。從今往後,你有一個清清白白的身份了!”
“真的?”杜嫣不可置信,“怎麼回事?”
“你出事後第二天,鄢四少爺就派人把你送到我這裏了。”杜嬅解釋著,拉出“床”下的一個小箱子,“紅袖樓的傾蝶已經墜樓身亡了,現在,你是杜箐。”
杜嫣疑惑地眨眨眼睛:“杜箐?”
“嗯。杜箐,今年十五,三月初九生日。父親是989年進士三甲第十七名,任順昌府青縣知縣,前年亡故。母親出身耕讀之家,這樣的出身,也能看的過去了。”
杜嫣啞然,翻看著手上小小的銅製名證(興業時代的湘晴模仿現代的身份證弄出來的具體的以後會提到再解釋),小小的牌子背麵印著繁複的花紋,正麵“杜箐”兩個陰文字雋秀方正,頂部“戶部監製”和底部“順昌府造”幾個小字用著標準的興業小楷。
一夜之間能做到這些,肯定是鄢霽吩咐下去的。一時間杜嫣的心情有些複雜。她看不透鄢霽的心思,一如鄢霽看不透她的。她的打算是,讓鄢霽以為她真的是生無可戀,一心求死,然後逃跑。是的,要活著,她才十四,她記得珃兒的囑托,她不會尋死。所以那天,那孤注一擲的一躍,她是計算好如何落地的,畢竟二樓的台子,並不算很高,她又擅長跳舞,可以控製身形以傷害最小的方式落地,至多會摔斷一條胳膊。但是金昱是個意外,如果不是金昱的突然衝出來亂了她的計劃,導致她意外的一滾撞到了頭真的昏迷,她應該假裝昏迷之後趁著看守鬆懈的時候跑出來的。可沒想到鄢霽會放了她,甚至為她做好了全新的身份文書。真是,猜不透……
“想什麼呢?”杜嬅輕輕地攬住杜嫣。
“在想鄢大混蛋怎麼會這麼‘好心’!”杜嫣嘴角一撇,毫不掩飾道。
“你呀,這麼大了,還是小孩子心性!京城裏誰人不知,鄢四少爺是難得的溫雅的性子,難得你趕上了這麼寬和的主子,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杜嬅失笑點點杜嫣額頭,“行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還有這些,雖然鄢家來人說你是淨身出戶,但是還是轉送了媽媽給你的嫁妝。他們說你隨我跟著蘇家南下涴州,店鋪莊子不好置辦,銀子重不好帶,交子越來越不頂用,不如給你些金子首飾。你瞧著喜歡的就留著用,不喜歡的就當了換成銀子置辦嫁妝。我自認也是見過世麵的,卻還是被嚇了一跳。你看看……”
杜嬅打開箱子,隻見裏麵整齊的排著大大小小六七個紫檀木刻金牡丹匣子。杜嬅拿出一個狹長的匣子打開,笑道:“你看看,隻這一樣兒,我就不必再費心為你置辦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