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關,微風吹進來,明明天還熱著,不知道怎麼會這麼的冷,簡思辰縮了一下脖子,猶如墜在冰窖中。
而這時候老婦人走進門來,藥熬好了,她正要往裏麵端,然後看簡思辰的模樣,突然地就喊了起來。
簡思辰還迷茫著她在喊什麼,就聽見了她大聲的說著,血,好多血。
然後她低下頭才看見腳底已經殷紅了一片,當時她心痛卻有些釋然了,好在沒人疼的孩子沒有繼續留在這個世上,她沒法給他一個健康的家庭,也沒法給他補償失缺的父愛。
那一刻她揪心的疼著,卻又覺得疼的理所當然,稀裏糊塗的做了媽媽,卻又稀裏糊塗的沒了孩子,老天應該懲罰她!
可能是老婦人吼得聲音大了,明明已經離開的殤墨樊卻一下子大步的衝進門來。
原來他剛才不過是氣憤的站在窗外,而此時聽見了裏麵的喊聲,一下就衝了進來,隻一眼就看見了幾乎倒在血泊中的簡思辰。
那一刻他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快步的衝過去抱起她,隨後已經有大夫走進來,他隻需要將她安頓到床上去。
簡思辰聽話的躺好,忍著劇烈的疼痛看著他,無情的說著,“這下你滿意了,該還給你的我都還給你了!”
捏著被子的手抖了又抖,那一刻殤墨樊連呼吸都快停止了,連頭都沒抬就退到了人群的後麵。
他聽見老大夫直說著可惜,明明已經保住了的,她為什麼又要下床來。
他縱著眉頭衝到了門外,悔恨讓他蒙蔽了自己的心思。
而這時候屋裏的人開始忙碌起來,不相幹的男人都退了出來,老婦人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來,那顏色讓殤墨樊的心一下失去了鮮活的跳動,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在這不該發生的誤會裏麵消失了。
他就站在那裏,沒有動,柔和的臉色已經換上了一貫的冷漠,此時他又像那個星茫城的城主了,渾身冷凜的沒有人敢去靠近。
直到屋裏的老大夫出來了,他才晃了晃身子,聽到她已經沒事了,又在屋外站了半天,這期間也沒有人敢去勸他,等老婦人出來說她已經睡了的時候,所有人就都各歸各位,隻留殤墨樊一個人還杵在那裏,興許是失去了孩子多少有些難受吧,那些人就都任由他站在那裏,天黑的時候,他們走出來,才發現城主已經走了。
睡了一覺人有些精神了,睜開眼才知道自己這是在中藥堂,恐怕以後的以後她的歸屬就是這裏了,不知道當初是不是自己有了先見之名,所以才留了這麼個地方。
老婦人推門進來,看見她醒了,端著熱乎乎的飯菜進來了,知道她吃不下去,搭配的小菜都是開胃的,不過她這身子還要養一段時間,別看孩子沒了,但大人可不能馬虎著。
從進門她就沒閑著,簡思辰隻是靜靜地聽著,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不過有一句話她倒是聽進去了,孩子沒了。
幾天之後,簡思辰已經自己下床走路了,她知道小產的身子不好養,但自己也沒有那麼金貴。
她試著開始管理這間中藥堂,就像當初看著簡爸在身邊一樣,腦子裏麵不幹淨的東西,就讓它隨著孩子的消失一同消失吧,過去的就過去了,她總是這樣勸自己。
殤墨樊走了之後就沒有來,說不定在星茫城中和羽靈尋正恩愛著,失去了一個孩子,並不代表他永遠沒有孩子,說不定羽靈尋已經給他懷上了,她壓抑的鬱悶著,絲毫沒法排解。
她想著自己該找點事情做了,如果再這樣躺下去,就真的抑鬱了,在現代沒有的病,在古代她更不想給自己添堵,既然散了就算了,沒有他她照樣能活得更好。
中藥堂離星茫城並不遠,一個東麵一個西麵,走路也用不了半個時辰,可現在兩個人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幾乎到了天涯海角的境地。
簡思辰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忘記,可越是沒有消息,她越是心裏發緊,直覺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的樣子,殤墨樊真的就這麼能丟下她不管了嗎,不是她僥幸,而是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擔心,難道自己還不死心嗎,她勸自己他怎麼樣都和她沒有關係了,理智,但是她的理智沒有過了晚上,就迎來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這一天中藥堂馬上關門的時候,羽靈尋紅腫著眼睛走了進來,說是要見簡思辰。
李響本來不想讓她進來的,堂主好不容易穩定了幾天,決不能在受了刺激了,可是沒想到簡思辰倒是自己走了下來。
她們對麵坐著,簡思辰暗罵著自己多事,明明在樓上都已經躺下了,可聽見了羽靈尋的聲音還是走了下來,她說服自己這不是關心殤墨樊,隻不過大半夜的過來,說不定真是有了難言之隱,她這裏是中藥堂,她從來不會拒絕任何病人,哪怕這個人會是她的仇人或者她曾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