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81~82,6月26~27日,晴
西湖,我們原本的安排是步行繞湖一周,還特意預留了兩天時間。但在杭州入住的太晚,第二天到了下午才從床上爬起來。好不容易開始繞湖,又遇到了暴雨。我們和其他遊人一起在一個長廊處躲避了近2個小時。受到前麵建築的遮擋,在這兒也無法欣賞到煙雨縹緲的西湖。第一天就這樣荒廢了……
第二天,加緊步伐,一處不落地去找尋所有景致。可是景觀越走越覺得平淡,心情越走越平和,完全沒有之前期待的那種美妙;看到傳說中“西湖十景”中的幾處,似乎和其他的湖景無甚差別。倒是西泠印社裏溫潤高雅的印章、浙江博物館裏的萬工轎和《富春山居圖》(剩山卷)更讓我們流連。
靠在已經好多年沒有殘雪的斷橋上,我和琳有些迷茫:是我們來的時機不對,無法領略到美景的綻放,還是我們太不懂得欣賞,麵對如此秀色可餐的景致竟全然視而不見?這究竟是不是被蘇東坡比作仙子的西湖?
我倆停下來不再前進,因為不知道是繼續走完剩下的幾百米,還是幹脆帶著這份失落回到賓館。琳拿著相機努力挖掘著,而我則漫無目的地四處觀瞧。
今天遊西湖的人很多,斷橋上都快站滿了。我發現所有的遊人都很開心,沒見到像我們這樣長籲短歎的。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能這麼盡興地散步呢?等等,散步……散步?
突然,我好像明白我們錯在哪兒了。東坡先生,我不得不對您表示萬般地佩服,您那句“濃妝淡抹總相宜”真是絕了。
我們錯在不該去尋找,錯在不該去苛求。因為大自然從來沒賦予她什麼絕代姿容,她更像是一個有點兒美麗並氣質出眾的女子,就好比“情人眼裏出西施”一樣,她可以婉約也可以張揚,可以嫵媚也可以端莊,一切隻為悅己者容。
林夢屏懷憂國恨,鬱結於心,他的西湖歌無休;
楊廷秀攜友同遊,談笑風生,他的西湖別樣紅;
趙子昂拜越王墓,睹物傷懷,他的西湖不勝悲;
鬱達夫誌存高遠,胸懷天下,他的西湖小家容;
千人眼裏千西子,一人心中一西湖。
想到這兒,自然就放鬆了,抬眼隨望,不再期待什麼勝景,卻在此時發現:那透過薄雲慢慢散下的陽光,為輕搖的湖麵披上細密的鱗裝;雷峰塔靜靜地佇立,仿佛等待著千年的傳說重新傳唱;起伏的水波輕輕地蕩漾,那是駛向三潭的畫舫,慢慢隱身於嫋嫋的霧氣中,隻留下耀眼的光亮。有這一刻應該就足夠了。
但我仍有不滿,有一些東西深深刺痛了雙眼。前日它們擋住了煙雨蒙蒙,今天它們擋住了湖邊翠柳,也擋住了我們前進的腳步。有人說那些會館得體大方,與西湖相得益彰,可是在我眼裏,凡是要求大家不得不繞道,隻能看著它的背麵而非湖麵的建築都是垃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