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很快就吃飽了,散到院子裏玩了會兒,學生都被父母來接回去,鶴鶴則瘋玩了一天,早早就趴在奶媽身上睡著了,一時人散了,可偲偲似乎還想喝幾杯,霍蠻便示意下人將酒桌擺到後院廊下,和偲偲換了地方對酌。
此時皓月當空夜色清明,蛙鳴蟬叫愜意靜好,淡淡酒香洋溢在後院之中,一片緋紅已悄悄染上偲偲的臉頰,她握著酒杯歇歇地靠在椅子上,舉目望著深邃蒼茫的黑色夜空。
所謂羞花閉月,所謂沉魚落雁,當如是。
霍蠻看著如此寧靜的偲偲,竟是癡了。
“怎麼了?”偲偲先回過神,見霍蠻那樣看著自己,心中異樣,麵上卻淡然一笑,“你可是酒喝多了?”
“我並不喜歡喝酒,隻是陪你,幾口而已不會醉。”他倒也直白。
偲偲看看桌上精致的杯盞,嗅著手中不及飲下的半杯美酒,亦笑道:“酒水再甘甜,總不免燒喉辛辣,到了肚子裏也化作一團火,從前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喜歡喝酒,現在雖然不喜歡,可有時候就會想喝一口,就隻是暖一暖肚子也是好的。”
“你喜歡就好。”霍蠻淡淡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偲偲的臉上,酒色之下,她眼眉間流轉的嫵媚之態比這月華動人,比這酒香誘人,霍蠻感覺到一股熱熱的悸動在周身流竄,他畢竟是個男人,美色當前,如何……
“四年了,不,五年了……”偲偲苦笑起來,團起身子窩在椅子裏,似冷又似害怕,從膝蓋上抬起朦朧的眼睛仰望夜空,語氣中竟是哽咽了,顯然有幾分醉意,“小時候覺得一天都好漫長,盼著過節盼著過年盼著長大,可如今這時光飛逝得太快,五年一瞬即過,快得叫我來不及去遺忘。”
霍蠻靜靜地聽著,麵上波瀾不驚。
“小時候怨恨上天對我太不公,給予我生命,卻又讓我被拋棄,現在才明白老天是多麼厚待我。我何德何能,遇到將我視如己出的養母,遇到好的姐妹,就是跑來這裏,也能遇到那麼好的夥計,連奶媽這樣敦厚安靜的人都似上天賜予,更不要說鶴鶴,看著自己的生命在這孩子身上得以延續,我時常覺得自己是在夢中。”偲偲含笑說完這一些,緩緩喝下了剩餘的酒。
“你醉……”
“可為什麼你們那麼多那麼好的人在我身邊,我還是貪婪得不能滿足呢?五年了,我還是忘不掉忘不掉……”偲偲窩在椅子,從哽咽變成了大哭,纖瘦的身體顫抖著,淒楚之態我見猶憐。
忽而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在院中響起,偲偲顫抖的雙唇被另一張嘴封住,冰冷發抖的身體被暖暖地包容起來,腰背被一雙大手托住,自己的雙手被迫抵在男人的胸前,掙脫不開。
唇上的吻炙熱得好似將積壓許久的熱情一起迸發,卻又顯然青澀笨拙,甚至小心翼翼,可縱然如此,霍蠻仍貪婪地吸附在偲偲的唇上不願放開。
醉意使然,偲偲竟也沒有十分抗拒,從唇際散開的悸動和炙熱刺激了她的身體,一股被積壓許久的感覺在禁封下掙紮,她軟軟地幾乎要酥麻在霍蠻的懷裏,雙手也順著他的胸膛滑到了背後。
“念雪,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霍蠻也癡了,鬆開了偲偲的雙唇呢喃著,一邊將吻落在了偲偲白皙的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