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棟隻得出門上馬,吹鼓手立即鼓樂喧天響了起來。眾人抬著轎子,披紅掛彩喜氣洋洋的去了。村子裏人流湧動,爭先來看熱鬧,簇擁著來到召詩的住所。呂棟下馬抑製不住內心的酸楚,獨自撲進一間屋子哭泣不休。上官嫣的一顰一笑,在他心頭時時浮現揮之不去,那份純真的感情在內心深處,經過歲月的洗淘,愈發的曆久彌新,鏤心刻骨。沒有結果的愛情,遺憾到痛徹心肺。召詩等人在隔壁聞聽的哀聲哭泣之聲顫人心弦,想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上官姐姐不來,他恐怕是這輩子也不會快樂呢。”
忽地悟道情有的時候也是一柄最傷人的利劍,它會割得你遍體鱗傷。吹鼓手這時也停止了下來,親友們也莫名其妙均不敢過來解勸,似乎他心中的悲苦,唯有這樣才可以發泄出來。召詩感動莫名踱入房間,注視著他痛徹肺腑,傷心的淚水,柔情似水的抱著他,憐惜的說道:“不哭啦。”呂棟自知這麼對她太不公平,止了哭泣,說道:“我沒事。”抹幹淚水與她出來。走了兩步,似覺不妥回身將她抱起來直至喜轎跟前放下。在這一瞬,鞭炮齊鳴,響徹天地,吹鼓手再次吹打起來。
呂夫人、李婕、訥言、刺珠等親友聞聽的吹鼓手的喜樂聲愈來愈近,歡喜的道:“來啦,來啦。”出門觀望,隻見呂棟騎著駿馬引著轎子回來。呂棟下馬從轎子中牽著召詩的手踱入院子,卻是一臉的淡漠。呂夫人低聲責怪道:“怎麼搞的,高興些。”主持婚事的人高聲喊道:“吉時已到,請新郎新娘拜堂。”眾人歡天喜地簇擁著他們踱向喜堂。
倏地門外響起嘈雜的聲音喊道:“呂棟接旨。”滿院人皆是一怔,不覺得靜了下來。呂棟回身,茫然道:“甚麽?”那天使在數十個官兵的簇擁下踱進來,說道:“呂少俠新婚大禮,可喜可賀啊。”一笑道:“言歸正傳,呂少俠就不須行三拜九叩之禮啦。我這就宣讀旨意了。”遂張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呂棟為國鋤奸,忠肝義膽,特此嘉獎。念在呂少俠淡泊名利,不求高官厚祿,一意歸隱田園。朕無以酬答往日功勳,特賜‘如朕親臨’金牌一麵,巡按天下,懲奸除惡,匡扶正義。另有煙波島召鏡明,功成身退,兩袖清風,特賜煙波散人稱號,以表朕之拳拳之心,敬慕俠士之意。欽此。”呂棟答道:“謝主隆恩。”身邊一人將一個盒子捧過。陸訥言上前接過了,悄悄打開偷看了一眼,金光閃閃還真是麵金牌。呂夫人喜形於色地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趕上了就坐下喝杯喜酒再走啊。”那天使道:“我等還有事在身,不叨擾啦,告辭。”徑自去了。
呂夫人道:“拜堂啦,拜堂。”眾人推推搡搡,踱向禮堂。驀地,門外又傳來一片嘈雜聲,腳步紛亂,嚷聲一片。居然有人說道:“噫,這是誰家的新娘子,怎地跑這兒來啦?”門外一陣異響怪聲。呂棟睜大了眼睛望著門口,一顆心怦怦直跳,猶如鹿撞。隻見十數個穿戴整潔的漢子分開人群,踱了過來。當中一人道:“我家主公聽說呂少俠張辦婚禮,依往日諾言,特來喜上加喜。相信呂公子一定高興。”呂棟詫然的問道:“你家主公是哪位?”那人不答,隻是揮了揮手,卻見門口一頂豪華的喜轎出現在人們的眼簾。呂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然疑是在夢中,期期艾艾地說道:“這,這是?”那人道:“可莫錯過了良辰吉日,趕快拜堂吧。”呂棟狐疑滿腹,踱至轎子跟前,撤掉簾子,赫然裏麵坐著一個新娘,鳳冠霞帔,豔麗無雙。顫抖著手指揭開她的蓋頭,一瞬間喜極而泣,淚光映動,盈盈欲滴。這位新娘正是他魂縈夢繞的上官嫣,簡直就是喜從天降。上官嫣粉臉含笑,淚眼含情,見他竟自癡了,一抹眼淚嗔笑道:“傻瓜,吉時。”
呂夫人大喜過望,驚異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刺珠喜出望外道:“她也是哥哥的新娘子啊。這是雙喜臨門。”召詩知道是上官嫣來了,可以想象到呂棟喜不自勝的神情,一定不會哭喪著臉拜堂了,她的到來她亦是暗自歡喜,在內心深處不免有一絲的醋意。呂棟將上官嫣牽出轎子,另一隻手牽著召詩,三人一道踱進喜堂,叩拜了天地父母,相互對拜了。眾鄉親鄰裏無不嘖嘖讚歎,好是怪異。刺珠笑逐顏開的向眾親友講訴這是哥哥的娥皇女瑛兩位新娘,乃是天賜良緣。眾親友無不羨慕呂棟豔福不淺。訥言張羅,指揮著人們大擺宴席,一刹那鼓樂齊鳴,鞭炮震天價響,人生沸騰,歡聲笑語布滿院子。上官嫣跟召詩分別被人引著入了洞房,聽得屋外的歡鬧聲,都是滿懷喜悅,甜美的笑著。呂棟好不容易脫身,閃進上官嫣的房間。上官嫣見他急切的進來,說道:“你不陪客人們喝酒,來這作甚?”呂棟急不可待的問道:“快說,是什麼令你改變初衷的?”上官嫣佯嗔道:“我本來就是你的人,難道一定有什麼原因不成麼。”呂棟道:“我不是這意思。”上官嫣笑道:“你摸摸這兒。”呂棟低頭一看,赫然見她腹部隆了起來,摸一摸,驚叫起來說道:“你有孕啦?”上官嫣點頭,似喜似怨的說道:“都是你,弄得我這麼狼狽。”
呂棟歡喜的說道:“有幾個月啦?”上官嫣道:“應該是在我與你去雪峰山尋找天禪玄功秘笈的時候吧。”呂棟道:“啊呀,那也有四個月了吧。”呂棟想一想道:“不對,你還有別的原因是麼?”上官嫣麵色瞬間凝重了起來,徑自不答他的話。呂棟愈發覺得蹊蹺,刨根問底,一定要知道個所以然。上官嫣遂說道:“我在大寧呆不下去啦。”呂棟道:“為什麼?”上官嫣道:“拿下寧王之後,原本無事。可是羅妤這個小妮子竟然發覺了我身懷有孕,將這件事告訴了周猛。那個周猛原來我竟然不知道他是燕王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這麼多年我竟然沒有發覺。從那以後,周猛就拿這件事借題發揮,暗中拉攏我身邊的人,一步步使兄弟們對我離心離德。我說的話竟然沒有人聽。”呂棟道:“這不為壞事,若不是這樣,依你的性子是不會放棄你的那幫兄弟們的。我還得多謝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