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姑娘,真的謝謝你。”流悅看著阿紫,真誠地道謝道。
“不過是舉手之勞嘛!再說大家都是翰古國人,大敵當前,本就應該互相幫助!”阿紫撓了撓頭,頗為靦腆地說道。
“是啊是啊。”烈玉眸光閃爍,接著她轉身前去把雞湯給流悅端了過來,在她的床邊坐下,細心地給她喂起雞湯來。阿紫看著烈玉對流悅如此姐妹情深,正感慨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她一拍腦袋,快步就要往外走。
“天啊,藥還在煎著呢,我一高興竟然給忘了!”阿紫說著話的時候,人已經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
“阿紫姑娘,別著急!”烈玉看著她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抬高聲音囑咐著她,接著她轉過頭,繼續給流悅喂雞湯。
阿紫離開後,流悅眸光一閃,接著她抬眼看向烈玉,目光裏有著探究之色,“烈玉,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是不是想問我,翰古國人如此淳樸,我怎麼忍心欺騙他們?”烈玉微微一笑,手中依然溫柔地給流悅喂著雞湯,“或許,你是想問我,我為何會背叛我的國家,幫著你們而與翰古國作對?”
“是啊,這件事一直困擾著我,我不太明白。”流悅點了點頭,“我印象裏的翰古國人都是凶殘而粗魯的,可是今日見了阿紫姑娘,我卻有些不忍心欺騙她。我發現自己在欺騙她的時候,心中是那般自責與愧疚。我不知道,你身為翰古國人,處於這樣的境地時心中會作何感想。畢竟翰古國也是你的國家,他們是你的同胞,你幫著我們背叛自己的國家,欺騙自己的同胞,真的無所謂嗎?”
“想當初,我也和阿紫一般無憂無慮,善良可愛,一心一意地相信別人,對別人好,從未經曆過欺騙與背叛。可是有朝一日,當我經曆了人世間最殘忍的事後,如今想來,和我之前的經曆比起來,如今這樣的欺騙,這樣的傷害,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烈玉笑著,“穎王殿下是不是和你們講過,我之所以追隨他左右,是因為他救了我。那你可知道,他是從誰手中救了我?”
“誰?”流悅問道。
“他是從翰古國,也就是我自己的同胞手中救出了我。”烈玉笑得雲淡風輕,卻讓流悅不由得一驚。烈玉看著驚訝的流悅,笑了笑繼續說道,“是不是聽起來很驚訝?我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同胞要置我於死地,而救了我的人,卻是一個外邦之人?”
“翰古國向來以部落劃分,除了大汗統領的部落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都歸於大汗的麾下。當初我的父親,就是一個部落的首領,我們每年都會給大汗進貢,獻上金銀、牲畜、美女,以求在大汗的護佑下安居樂業。”烈玉淡淡地說著,“本來我以為這樣安居樂業的日子會持續很久,可是沒有想到,就在我十五歲那年,我隨著父親一起去給大汗進貢,大汗身邊的近臣對我起了垂涎之心,想要納我為妾。那時我才十五歲,而那個近臣差不多和我父親一般大了,而且家中妻妾成群。我父親自然是不願意的,於是他便委婉地回絕了他。可是沒有想到那個近臣竟然懷恨在心,對我父親伺機報複。於是他派人在我們進貢給大汗的物品裏動了手腳——將我們進貢的食物裏下了毒,並誣陷我們隊大汗心懷不軌!”
“那個近臣是大汗身邊的紅人,大汗對他深信不疑。於是大汗連查都沒有查,大怒之下直接下令將我和我爹打入死牢,隨即派出了軍隊將我們的部落殲滅。一夜之間,我們部落數百人全部慘死!”烈玉雲淡風輕地說著,可是話語裏的哀傷還是抑製不住地透露出來,“那之後,大汗就占領了我們的部落,派去了他的親信將那裏據為己有。而我和我的父親,則是難逃一死。”
“在我們被處死的前一夜,那個害了我們全部落的近臣來到了我們的牢房,他笑得猙獰而得意,我們恨不得殺了他,可是已經是將死之人,就算是再恨也無能為力。”烈玉輕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聲音裏的顫抖,繼續說道,“我沒有想到,他還是對我不死心,他對我說若是我願意跟了他,他有辦法保我不死。於是我假意答應了他,在他將我帶出去欲對我不軌之時,我拿出隱藏在身上的匕首一刀結果了他,為全部落的人報了仇!”
“我全部落都被大汗所滅,所有認識的人都死於非命。殺了那個近臣之後我逃了出來,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可以去投奔誰?更何況我身後還有大汗派來的追兵,隨時都會把我捉到取我性命。我隻能馬不停蹄地跑,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可是最後還是落到了他們的手裏。”烈玉回想著之前的事,說到這裏眼睛亮了一下,“大汗給他們下的命令,是捉到我後當場處決,提頭回去。所以他們毫不猶豫地就要砍下我的頭。就在我認為自己必死無疑時,穎王出現了。他的手下輕鬆地打敗了翰古國的士兵,將我從他們手中救了下來。那一刻我便覺得,此生此世追隨他,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