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柳天涯雖然竭盡全力救出了張道原,但也得罪了濟南府當時的知府。因為此事,柳天涯被齊煙幫中的一些長老詬病,認為他不應該為救一個無名小輩而得罪官場權貴,這樣將會不利於齊煙幫今後的發展。柳天涯也是性情中人,一怒之下,退出了齊煙幫,隱居在了西柳村。張道原雖被救出牢獄,但卻未洗刷罪名,在濟南府已然無法立足,隻得和因此事受到牽連的高玉一起,逃往宋遼邊境,隱居了下來。直至四年前宋徽宗上任,大赦天下,兩人方才被朝廷召回,重新予以任用。
直到此時,兩人方才知道柳天涯全家竟慘遭滅門,不禁悲從中來,立誓要查清此案。此後,兩人經過一番努力,先後調動到睦州任職,為的就是想徹底找出此案的真凶。
這些年來,兩人經過秘密探查,根據收集到的線索,分析柳家滅門案可能和建德黃家有關聯;盡管當時任得彪尚在江寧府任職,並不在建德,但極有可能和此事也脫不了關係。從此兩人便一直密切監視著任得彪和黃家的動靜,想找出真凶到底是誰。但任得彪和黃家卻極為狡猾,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幹淨利落,從不留下什麼把柄和漏洞,讓高玉和張道原也無計可施。
“為什麼任得彪和黃家要殺害柳老英雄一家?”方臘問道。
許久沒有說話的高玉開口道:“據我所知,我師傅收藏有一株千年的成形人參,任得彪覬覦已久,便和黃家狼狽為奸,一起對我師傅下了毒手,這些狗賊,不得好死!”
“但任得彪和黃家又為什麼要取走屍體上的心髒呢?”方臘疑惑道。
“這也是我們困惑的地方,至今也百思不得其解。”高玉皺著眉頭道。
方臘沉思了片刻,說道:“隻要有了線索就好,我相信隻要我們齊心協力,順著這些線索追查下去,真相終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聞之此言,高玉和張道原的精神為之一振,緊鎖的眉頭略微有所舒展。
方臘看著高玉、張道原兩人,暗自道,本來毫無頭緒的兩樁案子,因為兩人的到來,竟然柳暗花明,又有了新的進展,真是天意啊!
自從這以後,張道原也成了薛家飯館的常客,常常過來和方臘等人喝酒聊天。看到知縣大人也成了薛家飯館的老主顧,建德的老百姓們更是對薛家飯館推崇備至,紛紛過來一嚐究竟,飯館的生意更見火爆。
正在此時,隔壁的醉香閣悄無聲息地關門停業了,掌櫃、廚師、夥計都撤地幹幹淨淨的。聽到這個消息,方臘的心頭一顫,暗自想到:醉香閣選擇在這個時侯關門,意味著什麼,是任得彪已經摸清了自己的底細;還是任得彪看到自己和高玉、張道原往來密切,知難而退了。此刻,方臘的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難道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寧靜。
此時,炎炎夏日已經過去,進入了秋季,早晚的氣候日益涼爽了起來。這一夜,天上無月,秋風習習,已經三更時分,方臘正在自己的房中打坐吐納,修煉小無相般若心法。突然,一陣極細微的嗖嗖聲從屋頂傳來,方臘張開雙眼,抬眼往屋頂看去,暗自疑惑:這麼晚了,怎麼還有夜行人出現,莫非是衝自己而來的?方臘暗自戒備了起來。
嗖嗖聲並沒有在方臘的屋頂停留,而是直奔西南方向而去,看來這個夜行人僅僅是路過,方臘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正待再次入定,又是一陣嗖嗖聲從屋頂傳來,直奔西南方向而去。片刻之間,這嗖嗖聲共出現了五次,均奔西南方向而去。
方臘的好奇心頓起,聽聲音,這五人的身手均不弱,比自己也隻是略遜一籌而已,這麼多的武林高手同時出現,而且都是奔西南方向而去,莫非附近有什麼大事發生了。想到此處,方臘的心緒再也難以平靜下來,思考了片刻,一咬牙推開窗戶,躍上屋頂,也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奔出去十多裏地,眼前出現了一條黑色身影,急速地向前飛奔著,方臘忙凝汽提神,隱藏好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地尾隨其後。
出了建德城後,前麵的黑影轉向西麵飛奔而去,速度也驟然提升了許多,方臘正在猶豫是否還要繼續跟下去的時侯,心頭警兆突生,隻覺左右兩側各有一道寒風突如其來地襲來,方臘反應神速,急運丹田之氣,空中的身形猛地下沉了三尺,恰恰躲過了兩道寒風。
來襲者偷襲不成,並沒有罷手,兩道寒風從方臘頭底交叉而過,瞬間便改變了方向,直奔方臘兩肋襲來。好快的速度,好毒辣的出手,這是方臘的第一反應。此時的方臘已經落在地麵上,躲無可躲,方臘隻得青風劍出鞘,迎向那兩道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