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蘇航,我爹那麼胖,當然跳不了那麼遠了。”說到父親,丁訓想起一件事情。“蘇航,我二叔可能下個月來我家,因為不喜歡讀書,我爹要我跟隨二叔去學本事。”
蘇航聞言有些黯然。“丁訓,咱們快拾些柴草,太陽落山前要趕回家,否則,譚二伯又要數落我了。”
很快,二人各自收拾了一捆柴草向山下走去。
“蘇航,你的病那麼可怕嗎?聽說北昭寺有個老和尚醫術神奇,等他下次來北皂的時候,咱們去求他看病不行嗎?”
“沒用的,聽譚伯說,我得的病叫什麼‘紫血淤脈’,隻有仙人的藥才能治。我爹娘就是為了我的病才離開我,去向仙人求藥去了。我七歲以前就有很多郎中看過,全都搖頭而去,而且說我活不過十五歲。我今年快十三歲了,我頭暈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蘇航,你肯定會沒事的,說不定你爹你娘很快就回來了呢。”丁訓很是為自己的好朋友難受。
“我不會認輸的”少年臉上多了些開朗和堅毅,“譚伯教我讀了許多書,也給我講了許多故事。從七歲那年爹娘離開我到今天,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明白了許多道理。不害怕,不傷心,也不怨天尤人。每次我快暈倒的時候,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在‘咚咚’的跳,我努力讓那‘咚咚’聲別停下來,我默念‘跳、跳’,一會兒的時間我就真的好起來了。”
“蘇航,你會好起來的。”丁訓非常相信蘇航。最近一個多月以來,他們在一塊玩耍的時間越來越少。蘇航變的沉默少言了,丁訓卻不知怎樣才能幫到朋友,進入鎮子,他眼巴巴的看著蘇航先行離去。
聽到門響,躺在床上的幹瘦老者艱難地轉頭,“是小航嗎?”
蘇航立刻放下柴草,快步衝進屋子,“譚伯,二嬸呢?為什麼她沒在照顧你?”
“咳咳,咳咳,我沒事,小航你坐過來,和我說會兒話。”
“好啊,譚伯,我先給你倒碗水。”
譚伯艱難地喝了兩口水,穩了穩氣息,才慢慢開口:“小航啊,我對不起你爹娘呀,原本要照顧你的,現在反而拖累你來照顧我,唉!我那兄弟就是個潑皮、勢力貨,你莫要與他計較。”
正說著話,就聽見“大哥、大哥”的吆喝聲,正是譚二一家三口走了進來。譚二一身的肥肉且麵相憨厚。“大哥,我給你重請了一個郎中,明天一早就到,嗬嗬。”,接著,他一瞪眼,衝著女人喊道:“臭婆娘,還不趕快去做飯,沒看見天都黑了嗎?你想餓死大哥嗎?”然後他又對著五歲的兒子說到:”木頭,去跟哥哥玩兒吧,跟哥哥玩兒騎大馬。”
女人很瘦,一臉的精明,聽到自家男人的嗬斥,撇了撇嘴,轉身出屋去了。木頭正笑嘻嘻地望著蘇航,見哥哥拉長著的臉,猶豫著不敢向前。
陰沉沉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偶爾哪一天譚二會提著兩三包藥回來,大聲叫嚷著這藥如何如何好,而二嬸從來就沒有好臉色,尤其在蘇航吃飯的時候,每每二嬸都會用異樣的目光掃來掃去,蘇航看見了幾次,立即做出胃口大開的樣子,使勁地吃飯。
丁訓來了幾次,見蘇航情緒低落,隻說了會兒話,就悻悻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