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上了直升機後沒吭一個字,隻是淡淡地看著幾個便衣,他在飛機上把雷霆的手機與零食放一起,委托機組服務人員給打包送回學校了,身上已沒什麼不可以失去的。
身上的東西已經被搜出,放在了一個透明檔案袋裏。對方對這些似乎不感興趣,手機都沒打開看一下。
直升機艙門未關,真理俯扭頭瞰著艙外,目前直升機還在城區飛行,離地麵頂多200米。寒風穿過麵龐,就跟被砂布打磨一樣。真理不說了,龍馨也是受過嚴酷的訓練的,這點天候兩人根本一點也不在乎。
這幾個便衣裏除了劉大奎略顯得沉不住氣外,另外四人都極深沉,尤其那個“老劉”,從上直升機後,他就盯著真理看,什麼事也不做。而真理起初也回看他,看著看著覺得無聊,最後閉目養神去了。
“這小子膽夠肥,跟老劉你對視這麼久,都沒見露怯。”張大奎道,因為風聲很大,他是喊的。
張大奎見老劉沒搭理會他,尷尬地笑了笑,沒再做聲。
直升機在市公安局的停機坪靠了一下,龍馨被兩名穿著製服的民警給接了下去帶走了。龍馨看著真理沒跟自己下來,有些不樂意走,民警也沒催她。
敞開的艙門被拉上,隨後直升機又起飛了,這次不知道飛向哪裏了。
沒龍馨在身邊,真理寬心了一些,當然也不再閉目養神,而是很安靜地看著老劉,等他說話。
“你知不知道幹我們這一行,被人稱作什麼?”老劉果然開口。
“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老劉繼續問。
“不知道。”
“問你話呢,你小子給我老實點!”閑得慌的張大奎又插話。
“帶新人很痛苦吧。”真理看著老劉,所指不言而喻。
張大奎臉色驟變,一張胖臉上下直抽,然後冷笑一聲,本來想罵幾句,但是看到高深莫測的老劉沒反應,隻得把幾句變成了一句,“老子入隊時間可以追溯到你娃娃喝奶,信不信老子給你一巴掌。”
“幹我們這一行,被人稱作‘獵犬’,極準確地描述了我們的工作性質。”老劉也把這張大奎當無物,“我們不需要認可自己做的對與錯,隻需要執行任務。”
真理沒說話,但老劉的話觸動了他心底的一根弦,那就是身為獵犬的龍驤到底為何會叛變。
“本來就這樣的,我張大奎不介意做一條忠犬!我保護的是這個國家,我光榮!”張大奎插話。
真理略詫異,不禁多看了張大奎一眼,這個細節被老劉看在眼裏,“也有人不同意,不認可,從獵犬的隊伍裏脫離出去了。”
“剛才那小姑娘的姐姐就是這樣的人,她認為如果老百姓有更好的出路,這個國家亦可以不要。你認為,她是對還是錯?”
“很明顯是錯的!”張大奎囔道,“沒有國家給我們的一切,哪有我們!有一句俗話,金窩窩銀窩窩,不如自家的草窩窩!”
老劉掃了一圈,另外三名探員聳肩不語。
“這個國家不是一直代表著最好的出路麼?為什麼現在不是了?”真理反問。
“有水平。”老劉點頭。
“怎麼就不是!?我告訴你,歪理邪說蒙蔽得了人心一時,蒙蔽不了人心一輩子!”張大奎很不服。
“你自己問的問題,你自己尋找答案,因為我也回答不了。”老劉顯得和顏悅色了一些,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老白,這小子挺老的,到底什麼來頭?”見老劉閉目養神,張大奎轉問身邊的一個探員。
被稱作老白的探員拿出自己的個人終端,檢閱了一下結果,給張大奎看。張大奎所看到的隻有一句話:α市金星計劃高級中學高三(1)班學生。
“他X的,一個學生這麼老。”張大奎搖頭。
直升機降落時,真理瞥了一眼張大奎的手表,這是他第三次看了,第一次是在上機起飛前,第二次是龍馨下直升機,第三次是現在。
通過前兩次的時差與禪意小區到市公安局的距離,真理估算出了直升機的航速,在350公裏/小時左右,現在飛了一個小時二十二分鍾,把市公安局當作一個圓心,在地圖上畫一個圈,約有460公裏,會在哪裏降落?答案居然是不知道。
不借助衛星導航,還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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