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落地,一個探員把艙門給拉開了,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這風比在α市的上空時還冷,真理判斷自己應該在距離α市更北的方向。
跳下了直升機,真理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他現在還被銬著,就是拔了一下脊椎骨,使得自己的氣息舒暢一些。
“猜對了?”一路未抽煙的老劉掏出一包煙,自己叼了一根,丟了一根給張大奎,張大奎接過煙銜在嘴裏,掏出打火機屁顛顛上來給老劉罩火點著。
真理聽到這三個字,感覺不是對自己說的,看到老劉抽煙後,還在看自己,這才恍然,原來是問自己,降落地點有沒想到。看來他是從自己三次看表,來推斷的。
真理掃了一圈,這裏還有春雪未化開的痕跡,證明了氣候嚴寒,四周沒有高大的建築物,一馬平川,隻有一些樣式古舊的薄牆薄瓦的平房,錯落有序地鋪開。比較奇特的是,腳下堅硬的琉璃色的大地就跟冰塊一樣,踩上去水滑,肉眼看去絕對沒有覆蓋冰渣。
真理以他那堪比飛行員的視力,發現了更奇特的地方,那就是那些平房都砌在某種低矮的可移動平台上。
真理心下了然,如果房子後麵也是機場,那麼這個機場大得嚇死人,簡直可以駐紮一個飛行大隊。隻是現在這個機場被一層特殊的釉質材料給覆蓋了,導致不能正常起降非垂直起降的固定翼戰機。
高中生凝視著地麵的釉質材料,沉默不語。
一輛掛著的普通車牌子的掉漆的老中卡停在了前麵不遠處,一個穿著土黃色厚風衣的中年男子從中卡駕駛室上跳了下來,往這邊招了下手。
“快走。”張大奎從後搡了真理一把,把他押上了中卡。
真理的個人物品被張大奎一並交給了交接人員,真理等對方把車尾護欄放下來才登上了車,坐在一邊。
這個中年男子明顯是個普通人,臉上的線條跟刀割的一樣,眼神十分溫和,簡直就跟牧場的牧民毫無二致。他對真理很惋惜地搖搖頭,拉上車尾護欄鎖好,再拉好用來擋視線的雨棚子,就去駕駛老中卡了。
真理沒有想過中途跑路,除了不願意,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聞到了槍油味,這車上有穿著電子迷彩服的押送人員,自己要是有什麼不安分的動作,一定會被壓製,所以他除了端坐著調整內息外,什麼都沒做。
車子離開平路上了野路,變得顛簸起來,真理突然發現這裏能練馬步,於是旁若無人地紮起馬步來。先前紮的是寓動於靜的馬步,今天紮的就是寓靜於動的馬步,因為車在顛簸,所以他的身體不可抑止地要及時調整重心。
別看這誤差極小的重心震動很不起眼,但是要做到整個人如履平地般地絕對靜止是極其困難,真理的全副心神就在尋找重心上了,每每總是慢上了一拍,使得自己的身體晃動地更為厲害。
在經過了十分鍾的顛簸後,真理找到了一點感覺,漸漸的身體晃動的幅度小了許多,腿上的肌肉總是會在顛簸剛開始的時候及時做出反應,他對自己這種敏銳判斷很滿意,因為這種判斷超過了大腦指揮,完全是類似本能的活動。
這才是馬步的由來,騎在奔馳的駿馬上也如履平地的穩重感。隻有這樣,古代騎兵部隊衝鋒揮砍和搭弓射箭才跟在地麵上一樣輕輕鬆鬆。
感悟之後,真理開始全心全意地練習馬步,一直到車停為止。
遮光的雨棚子被拉起來,真理停止了蹲馬步,懶洋洋地下了車,從耳後兩聲極其細微的落地聲中,他知道隱身的押送人員也隨著他一起下車了。
老中卡停在了一個簡陋到漏光的車庫裏,看到鐵鍬、鐵釺、鋤頭等古董農具,真理有種穿越到早期某個勞改農場開荒改造的感覺。
也許真是這樣,真理覺得有點搞笑了,不然解釋不了為什麼被送到這個地方來。
“套上吧。”中年司機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在征得真理點頭允許後,幫他套好。
一瞬間四周又陷入了昏暗,真理覺得自己的嗅覺和聽覺又靈敏了一些,比如能聞到牛皮紙袋上殘留的烤麵包的味道,聽到了左右兩側的腳步聲。隨即他就被人壓住了肩膀和手臂,在小腿被踢了一腳後,真理知道自己要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