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夢涵不由恨恨道:“可不就是臉皮厚!都淪落為梁大公子的小妾了,還有臉回李大人身邊!呸,李大人如何看得上那樣的殘花敗柳!若是別個知廉恥的,早一根繩子吊死了!再不濟也得埋名隱姓從此安安分分的做梁大公子的侍妾作罷!她,哼!”
白雪笑道:“以奴婢看來,她還不是算準了李大人宅心仁厚、重情重義,這不就死皮賴臉上杆子巴結著了!嘻嘻,李大人若不是這麼好的人,三小姐您——也未必瞧得上呢!”
“啊!你個死丫頭,敢打趣我!”鄧夢涵佯怒瞪她,揚手欲打,主仆兩個嘻嘻哈哈笑鬧一團。
笑鬧片刻,鄧夢涵整整衣衫重新坐好,低低歎道:“說起來,真正為李大人不平!那樣的女子,怎能配得上李大人?便是他休棄了那女人,也不會有人說他半句不是,他又何必要忍!”
白雪也跟著憂愁起來,輕歎道:“誰說不是呢?李大人相貌堂堂,又年輕有為,位高權重——啊,奴婢想起來了!”
白雪眼睛猛然一亮,連忙道:“別不是因為這個吧?那女人為李大人生下了嫡長子,聽說已經兩歲多了呢,會不會是母憑子貴,孩子又小離不得娘,所以李大人才會忍下這口氣?”
鄧夢涵心頭也猛的一震,不假思索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想就是因為這個!李大人當真糊塗!那女人品行敗壞、不知羞恥,怎麼能讓她教導孩子呢?那孩子還小,他,他便是休妻另娶,繼室自然也會好好待那孩子,等那孩子長大,自然也會記著養育之恩,隻怕連生母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呢!如今李大人卻還讓那女人教導自己的嫡長子,這孩子將來可真要廢了!”
主仆兩個越想越議論,鄧夢涵就越為李賦感到不值。
說著說著,又起了為李賦解決“心腹大患”的念頭。
兩人計量一番,鄧夢涵手書一封信函,函中極盡刻薄惡毒之能事咒罵詆毀連芳洲,自作聰明的“點明”李賦的想法,然後雇了個陌生人,命其將這封信投送布政使後院,送到連芳洲手裏。
兩人真的是一片好心,是想讓連芳洲自己識趣,自請下堂。
當然,假如她又羞又氣之下自盡而亡,那就更妙了!
連芳洲收到信後莫名其妙,拆開一看,頓時氣得臉色鐵青,連連冷笑。
這是誰想出來的法子,真是叫人不知該說什麼了!
這信沒頭沒尾沒有署名,但這信箋呈淡粉色,還隱隱透著花紋,有淡淡的清香味道,顯而易見是個大戶人家小姐所用;還有這筆跡,娟秀纖細,更是一看就是女子手筆。
連芳洲不動聲色將這信箋仍然裝好,壓在妝奩匣子下頭,心裏冷笑:好啊,這是替李賦抱打不平來了嗎?嗯,原因呢?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