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發了會呆,道:“明兒你母親想去禮佛,你跟著去吧。”

墨涵奇道:“好端端怎麼想起禮佛了?”

林海微有些諷刺道:“怕是看你二舅舅家又有孩子心裏羨慕了吧。說實話作為一個妻子,她的職責盡得倒十分圓滿呢。”可不,敬愛丈夫、開枝散葉、納妾管家,她哪樣都做得都沒得挑剔。

墨涵眉毛一挑,馬上反應過來這個孩子怕是寶玉吧。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想將那個孩子扼殺在萌芽狀態,可還是歇了心,一則他對殺人還是抵觸,更重要的是寶玉可是曹爺爺開了金手指的,自己殺了他的後果難料。不過他也有些欣喜,寶玉來了,黛玉還會遠嗎?他盼了兩輩子的人啊,終於要出現了。

林海滿麵狐疑地看著自己兒子傻兮兮的模樣,奇道:“傻樂什麼呢?”

墨涵吐了下舌頭:“沒笑什麼,隻是想著我要再有個弟弟妹妹也挺好。老爹何苦理那些虛渺的東西,好好努力才是嘛。我聽誰說的,一個女子若肯為一個男人生孩子,那對他的心思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林海老臉一紅,但很快恢複了嚴肅的樣子,一本正經斥責道:“臭小子,倒調侃起你爹來了。你這些歪理從哪兒學來的,小小年紀不學好,還不離了我這兒呢。”

也許是林墨涵的開解,林海對賈敏倒恢複了一些以往的體貼。墨涵見二人頗有幾分黃昏戀的味道,想難怪賈敏能再懷孕呢,就衝這黏糊勁不懷孕才怪呢。

這日林海難得休沐,陪著賈敏在花園裏賞荷花,就見下人來報宮中來人宣旨。林海匆匆來正廳接旨,卻原來是皇上遷他為右都禦史,並即日出京總理兩淮鹽務。

府中上下自然高興。賈敏心思卻更複雜些,她是必定是要跟去的,隻是舍不得母親和兒子。墨涵現在在國子監讀書,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可真離開賈敏實在舍不得。墨涵心中也有憂慮,巡鹽禦史是個肥缺不假,可眼下卻是塊燙手的山芋。自古江南鹽業就很少清明的,本朝皇帝推崇寬仁之政,更是亂糟糟的,那些鹽商巨貪哪個背景都很有可挖。而且諸皇子個個緊緊盯著這塊肥肉,林海要保持中立並肅清鹽政真是難上加難。做的好了不一定是功,做的差了弄不好就丟官罷爵。他將所憂之事說給林海聽,卻惹來林海一個爆栗:“你當你爹我這些年的官是白做的啊。再說這些事哪是我該考慮的,我隻管盡忠就是了,出了什麼事隻讓聖上做主。”

墨涵腦袋裏打個轉,恍然大悟,看來父親是得了什麼尚方寶劍了,隻是皇上這靠山雖硬,卻是變幻多端的,似乎也沒那麼可靠。看老爹智珠在握的模樣墨涵咽下了心中的疑惑,父親若連伴君如伴虎都不知道就不算古代文人了,他這麼自信莫非……老爹和皇帝有什麼不得不說之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