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如戰場,兩人旗鼓相當,因此這棋越下越緩慢,往往走一步都要一盞茶的時間。

“臣妾參見皇上。”不高不低的聲音在亭子外麵響起,打破了此時膠著的局麵。

水溶抬頭見是皇後娘娘,忙站起身施禮。水沐淡淡看了皇後一眼,神色無怒無喜。

皇後似乎被那一眼看得發怵,抿了抿嘴角開口道:“天也不早了,已經該傳晚膳了。皇上今天事情那麼忙,怎能再費心力,畢竟皇上龍體關乎蒼生。因此臣妾自作主張來打擾皇上,請皇上恕罪。”說完低下頭瞅著地麵,姿態恭敬中有些楚楚的意味。

“想不到已經這個時候了,臣該死,耽誤了皇上的晚膳。”水溶看看暗下來的天色忙接話道,“皇上有這麼多人關心,又何必執著現在這一時的輸贏呢,棋什麼時候都能下的。”

水沐瞅了一眼殺得不分勝負的棋局,意味不明地淡淡道:“既然如此,這局棋子就原封不動留在這裏吧,愛卿什麼時候閑了在將它下完。”

水溶無奈,實在猜不透水沐在想什麼躬身施禮告退。走出老遠,回身見到水沐正從宮人手中接過狐裘給皇後披上,樣子頗為親密。水溶忽然撲哧一笑,抬頭看著遠處層層暈染的夕陽,呼吸一口帶著清冷梅香的空氣,心快樂地想要飛揚。

“溶哥哥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你幾乎莫名其妙笑了不下十次。”黛玉歪著腦袋用手支著頭好奇地看著水溶。

水溶嘴角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有幾分興高采烈地看著黛玉眼神閃爍,頗為神秘地對黛玉說道:“黛兒,告訴你個好消息啊,皇上也許真的放下了,你說這不是件大喜事嗎?”

“放下?放下什麼了?”黛玉一時轉不過彎來,迷茫更甚。

“你這個傻丫頭。”水溶屈指點了點黛玉的額頭。

黛玉摸摸腦門,突然眼睛一亮,興奮地抓住水溶的袖子:“溶哥哥怎麼知道的?”

“我今日被皇上整了一天了,原本覺得他是在找我麻煩,可剛剛卻發覺她不過是單純覺得輸給我不甘心,瞅我不順眼罷了,他已經找到了值得守護的人,所以黛兒咱們真的解脫了。”

“值得守護的人?”

“嗯,其實他的後宮裏並不是每個人都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隻要他真正的將目光放到那裏,總會發現有人一直在默默跟隨著他,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隻要他轉身便能看到。隻是不知一直隻知道往前的他怎麼也懂得向後看了。”

“或許是太上皇吧,他老人家對皇上一直寵愛有加,恐怕也不願看到他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黛玉猜測道,心裏已經對水溶說的人猜出了幾分,一直無悔地站在皇上背後的怕是隻有皇後了,別人還沒這個資格呢。那個皇後,黛玉幾年前初見時並不是很喜歡,後來入宮接觸了幾次發現她是個以夫為天的人,心機手段都有,但若真的是水沐所求,即使她不樂意也會幫忙的,那樣的愛情已經失去了自我,黛玉自問自己做不到,但是卻十分佩服,如今她也算守得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