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尚未想好怎麼回答,赫子佩已經開了口,“剛才有匹馬驚了,差點踩到內人,內人懷著孩子,身子不大方便,一時嚇得傻了,受了點驚嚇。”
桂枝下巴差點掉了下來,瞪圓了一雙眼,“內人,千喜是公子的……”
“我妻子。”赫子佩手扶著千喜的後腰,也不鬆開。
“哎喲,這……我還真有眼不識泰山,薛夫人,那馬……你沒事嗎?”桂枝看千喜頭發有些鬆散,衣裳上多少還有點沒完全拍去的塵。
千喜見他當著外人的麵不避諱他們的關係,雖然覺得他這麼做有些冒失了,但心裏象灌了蜜糖,笑道:“那馬,被相公製住了,有驚無險,好在沒誤了和姑姑約好的時辰。姑姑別叫我什麼薛夫人,咱鄉下出來的人,不習慣,叫我千喜吧。”
桂枝滿心歡喜,方才在宮裏已經聽說這位薛公子在外麵做了點手腳,將朝中所缺的物資貨源供應數量翻了一翻,皇上大喜之下,要他入朝為官,負責宮中緊缺貨物那攤子事,被他以隻習慣做生意,不慣為官的借口拒絕了。
皇上念他長在民間,不慣受約束,也沒強求他入朝為官,但賜了金牌,緊缺的那些貨物置辦的事,仍要他管著。
如果換成以前,這樣的事,太平公主定然百般阻撓,但這次,太平公主不但不攔,反而上了一奏,保他上位。
也就一個早朝時間,他便飛上枝頭,她們後宮一些貨物進出自然也得問過他才能出入。
凡是涉及到物資進出的,誰不想得個機會早些巴結上他?
桂枝萬萬沒料到,過去她承了他一個情,如今便得了這麼個交情,心花怒放,拉了千喜的手,“沒傷到就好,要不,還不心疼死薛公子。”
千喜笑了笑,偷看了赫子佩一眼。
他也正看著她,“可不是嗎?她有啥事,我哪還活得下去。”
千喜忙在他身後擰了他一把,白了他一眼。
桂枝笑著當沒看見。
千喜往旁邊讓了讓,亮出向身後的板車,“這舞服。”
“交給我吧,你剛受了驚,回去好好歇著,這攤子事,就別費心了。”桂枝招呼著小太監來抱衣衫。
千喜謝謝著,又將這些舞服該如何掛,如何擺放說了。
桂枝一一記真記下,有沒明白的,還追著問過,千喜有赫子佩這個後台,她可不敢有絲毫差錯。
說話間見一輛馬車停在他們麵前,坐在前麵的車夫是薛崇簡府上的,車夫跳下來,恭恭敬敬的向赫子佩喚了聲公子,又朝千喜喚了聲少夫人。
桂枝看在眼裏,越加的小心,千喜的後台還不止赫子佩這一層關係。
千喜不知赫子佩封官任職一事,被下人喚著少夫人,也不知答好還是不答好,見赫子佩坦然的點頭應了,隻得跟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赫子佩等她說完,對桂枝道:“這舞服該怎麼比,還是怎麼比,萬萬不能有所偏幫。內人心高,如果借著一些關係得來的東西,她會怨念一輩子,我可不想被她念叨著過後半輩子。”
千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沒白跟他這些年。
桂枝跟千喜也打過幾次交道,對她的為人多少有所了解,再加上這麼久了,她沒將與赫子佩的關係,露出一聲口風,可見她也是想憑著實力比這一回,道:“薛公子,千喜,盡管放心,桂枝在宮裏這些年,這分寸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