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上頭的目的也就是讓他淨身離開,這目的達到了,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給他過了。
如此一來,吳大人自身難保,攜家帶口的離了京。
吳采蘭在牢裏得了消息,徹底傻了,這麼個大家,一夜之間就成了兩手空空,沒了錢,沒了後台,呆在這牢裏也不過是熬時間。
姓費的見吳家破了,對她是終日冷嘲熱諷。
吳采蘭雖然不理,聽著卻是一針一針的往她心窩裏紮。
呆呆的坐了一夜,一張美人臉即時黃了下去,掏著身上僅有的一點銀子,把給牢頭,讓他傳話,要見一見赫子佩。
如今隻求赫子佩能放她一馬,吳家雖然倒了,她還能回娘家,雖然難免受些奚落,但慢慢熬著,總還能有點出頭的機會。
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千喜。
千喜帶著婉娘,提了個八仙盒來了。
千喜穿的和以前差不多,並不多華麗,但卻梳了個墜馬髻,插了一對金絞絲的雲鳳紋簪。
吳采蘭看著那對簪子,眼都綠了。
這雲鳳紋金簪雖然值錢,卻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但她這對就不同了,是薛家各代的長媳婦才能有的。
吳采蘭一心想嫁赫子佩,對薛家不能沒摸過底,再說她知道這對簪子還是因為早些年前薛宗簡的夫人不小心跌了她雲鳳紋簪,不敢聲張,便叫丫頭偷偷拿出來修補,正巧到了她家金鋪。
那天她剛好去金鋪巡視見到,那簪子打造的的確精致,但這麼大的一個薛家,用得著巴巴的來修這簪子?一個當家奶奶還能少了簪子戴不成,不由多嘴問了句。
那丫頭見她口氣有些不以為然,怕他們不好好補,就說了這簪子是薛家長子嫡孫娶的正房才能有,也就是一個身份的象征。
所以吳采蘭對這簪子是暗留了心。
這時千喜戴著,而赫子佩又是薛家的長子,說明這個陸千喜在薛家已經得了身份,立了正室。
她為了嫁赫子佩,該做的做盡了,落得家破了,叔叔外派,而她進了大牢,到底怎麼判還不知道,繞了個圈子,這個千喜還是赫子佩的正室。
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看著千喜打開食盒,為她擺了飯菜,隻是板著臉不理,暗罵牢頭拿了錢,辦的這缺德事。
千喜看她一身華服皺皺巴巴,這才沒幾天她一張臉已尖得不成樣子,眼圈又黑又大,陷了下去,臉色蠟黃完全失了型,覺得她雖然是自做孽,不可活,卻也有些可憐。
“明天就要開審了,聽說不會輕判,吳家現在在京裏也沒個人,我做了些飯菜送來,你將就著吃些,明天不管怎麼判也能有些力氣。”
“你是來看笑話的吧?”吳采蘭更是氣發暈。
千喜笑了笑,“隨你怎麼說,反正以後咱倆也見不著麵了,我來不過是盡個人事。”
吳采蘭冷哼了一聲,“赫子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