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
紫桐和碧梧心裏也在犯疑惑,但周淵見卻陡然想到了什麼,行動比意識先行,驚呼出聲:“快提來給我看看。”
浣衣一手舉著燈籠,一手提起倒在地上歪歪斜斜的食盒,走到周淵見麵前,遞給他看:“這食盒還挺沉的,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紫桐說著,就一把揭開了食盒的蓋子。
食盒裏,是一些吃食,因為食盒傾倒在地上,所以盒子裏原本盛裝在盤中的吃食也跟著灑落了出來。
“奇怪,真是奇怪,這小花園長期沒有人來,隻有安排管園藝的小廝會偶爾來修剪花樹雜草,怎會落下一隻食盒呢?況且,這食盒裏的吃食看起來用料不凡,想必也是花了心思的,非一般的小廝丫鬟能做得出來……”浣衣心細,很快就像模似樣地分析了起來。
周淵見隻覺得遍體生涼,他臉色慘白,顫巍巍地開了口:“紫桐,你瞧瞧,這食盒的手柄內側是否有一個小小的‘南山’倆字?”
紫桐依言,燈籠的光太微弱了,她索性直接用手指一點一點地毯似的摸過去。
摸了片刻,在手柄尾端的內側,她終於摸到了凹凸的痕跡,全神貫注地一比劃,果然是“南山”兩個字。
“少爺真神了,的確有‘南山’兩個字,難道說這個食盒是南山苑的東西?可怎麼會在這裏啊……”
浣衣突然驚叫起來:“南山苑丟了個溫情,難不成……”
周淵見點頭,臉色愈發凝重,聲音有些啞啞的,一錘定音:“這個食盒,是溫情的。”
聽了少爺篤定的判斷,大家都沉默不語,撇開平時和溫情的恩恩怨怨不談,三個丫鬟都知道此事不簡單了。
“她提了食盒要送藥膳來給我。”周淵見似乎是在喃喃自語,語氣悲痛,到底溫情的失蹤與他還是有一點關係的。
挽紗被強暴了,此刻正昏迷不醒,溫情帶著的食盒被丟棄在離挽紗不遠的地方,很難說這兩件事情有沒有關聯。
浣衣心思細膩,想了想,忽然道:“溫姑娘失蹤的地方,離挽紗遇害的地方,有沒有可能她看見了凶手是誰?”
陷入思考中的碧梧接過了話頭:“如此一來,很有可能溫情也會遇害,那個畜生應當會害怕溫情舉報他吧。”
饒是和溫情有過過節的紫桐,心中也不由戚戚然,在傷害挽紗的畜生和溫情之間,她的天平到底是偏向溫情的。
“傳我命令下去,全體搜索侯府,一定要把溫情找出來!動作要快,我不希望晚了……”周淵見的語氣漸漸低沉下去,令人悲傷的事情今晚發生得已經夠多了,他不願意再多一件。
走到小花園門口的時候,周淵見特意將自己披著的大衣蓋在挽紗身上,不欲讓人圍觀她現在狼狽的樣子。
“我的乖孫兒,挽紗怎麼樣了?”甫一看到周淵見的身影出現,老夫人就忙不迭地湊上去問了。
周淵見頷首,腳步未停,穩穩地朝合歡院走去:“挽紗受了點傷,我已經讓人去找大夫了,奶奶,您別擔心,而且我們還找到了一些關於溫情的線索。”
“溫情?”老夫人狐疑,“她和挽紗受傷的事情有關?”
周淵見瞥了一眼浣衣手中提著的食盒,凝重地答:“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我們在離挽紗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她的食盒。”
聞言,老夫人狠狠地一跺拐杖,叱道:“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侯府裏行凶?”
掃了一圈簇擁著的眾人,周淵見意味深長地皺皺眉頭:“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那隻畜生膽子這麼大!”
說罷,就抱住挽紗離了人群,進了合歡院。
饒是躲在人群中,周繼禮也不由打了個寒顫,在周淵見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不由縮了縮脖子。
他的當務之急,也是尋到溫情,早點解決好這個隱患。
行凶之時,他先用了“十步亂”這種強效的迷香,因此就算是醒過來了,挽紗也很有可能一問三不知,或者記憶模糊,無法指認凶手。
但溫情不一樣,她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自己,而且還撿走了自己隨身的玉佩,就算他能抵賴不認,逃脫父親的懲罰,恐怕合歡院的人也會相信溫情的話,從此恨他入骨。
浣衣低低地附耳與老夫人商量了些什麼,很快,就由老夫人做主,下令搜查整個侯府。
“今日之事,簡直是侯府的恥辱,挽紗現在情況不明,但我們絕不能縱容有人在侯府中如此肆意妄為。若是大家找到了溫情的蹤跡,大大有賞,尋到了證據,也有獎賞,我老婆子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