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藕香閣,林伊人一路穿院繞亭,緩緩而行,但見山石玲瓏,淺水潺潺,幽篁蔥翠,草木欣榮,頓覺心曠神怡,精神不由為之一振,立時將心中不悅一掃而空。
踏入履言苑,林伊人見秋紀泉已站在正對入口的亭台內,向柳雲鶴、燕西孺、周施南三人介紹陣法,便遠遠立於水池畔,看著池中倒映著的流雲、樓閣,以及變幻萬千的影影綽綽。
“柳世伯、燕世伯、周世伯,”秋紀泉道,“在原陣法中,位於正南、正東、正西方位的這三座樓閣為棄門,東南、西南兩座亭台為離門,而你我所立之處,也就是棄門、離門夾角之中,便是歿門。”
“殘司陣原本共分八門,”燕西孺蹙眉道,“莫非另外五門皆隱藏於青竹、假山和水池之中?”
“水池自然是陣法最為玄妙之所在,屬毋門。青竹、假山亦各暗藏一門,分屬采門、敕門。”秋紀泉道,“但鏗門和祟門,卻是兩組毫不起眼的遊廊。”
“果然有些出人意料。”柳雲鶴眯眼思忖半晌,“既然眼前你我所立亭台便為歿門,而言少俠所言的陣法中,將此一門拆解為棄、離、鏗、祟、毋、歿、采、敕八門,並有意留出了一個空門,這又該如何排布?”
秋紀泉一笑,看向履言苑高闊的院門,“既是言少俠出的主意,不如就讓他來向三位解釋一番。”
林伊人微微側首,見言緒、穀小扇、陸芊芊三人已然跟在秋彥霽身後,邁入了履言苑。
言緒遠遠道,“二公子向各位莊主說明便是,何須在下一旁聒噪?”
“月圓之夜言少俠急公好義之舉,實在令柳某佩服,”柳雲鶴拂須笑道,“此陣法頗為玄妙,言少俠年紀輕輕便可洞悉其中精髓,真乃瑤林瓊樹之人。”
言緒走入亭中,“得柳莊主讚譽著實慚愧,在下不過是行嶮僥幸,歪打正著罷了。”
“言少俠,”周施南道,“我與柳莊主在新八門中一人守護棄門,一人守護采門,不知屆時將立於何處?”
言緒道,“新八門及空門呈五星排列,外層為辰星、太白、熒惑、歲星、鎮星,分屬棄、離、鏗、祟、毋五門。五星相連後,內層則形成五棱狀圖案,彼此交彙五點。屆時,周莊主當立於內層西南方位,而柳莊主則應立於外層東南方位。”
“如此說來,豈非變成了十門?”燕西孺疑惑道。
言緒微微搖首,“內層之中僅包含歿、采、敕三門,而東北和西北的五星交彙點則為空門,以便誘敵深入。”
柳雲鶴、燕西孺、周施南三人雖對陣法並無精研,但經言緒此番說明,已經知道該陣法在改頭換麵之後,變成了三層合圍之勢,即原陣法中七門在最外層,新八門中五門在第二層,而新八門中剩餘的三門與空門,則在最當中。
柳雲鶴對秋紀泉道,“如此說來,屆時烏玠令便會擺在這亭子裏了?”
“隻要葉浮生相信烏玠令在這亭子裏就好……”秋紀泉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林伊人眸光微動,掃過站在一邊的穀小扇。隻見她正踮著腳,專心逗弄著枝椏間翻飛的蝴蝶,仿佛對眾人所說一切毫不關心。
正思量間,忽聞院牆外一陣喧嘩,秋慕堯已與江湖眾人邁入履言苑中。
彼此客氣一番之後,秋慕堯開始向眾人介紹整個陣法布局,並根據早先擬定的名錄,逐一安排各人的位置。
由於月圓之夜秋慕堯並未安排林伊人任何事務,林伊人便讓秋逸山莊的下人在廊簷一角擺上茶水,氣定神閑地品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