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唇角微勾,“你說,太子願不願意我去他那兒?”
祁境道,“太子一向變幻莫測,我可看不出他的心思。”
林伊人道,“我猜,他看到穀小扇和言緒皆已恢複,應當是很討厭我坐過去的。”
“那如今……”祁境抓了抓腦袋,“我們坐哪兒好?”
“自然是與太子去聊聊。”林伊人從容不迫朝西麵走去,“否則,他在秋逸山莊豈不過得太乏味了些?”
“公子,”祁境快步跟上林伊人,“五公子走前吩咐過,讓我一定看著您。”
“你倒是誰的話都聽,”林伊人戲謔道,“子衍隻讓我不要與那些江湖人動手,又未曾說過不能與太子較量。”
祁境低聲道,“太子身邊有四個暗衛,我一個人可打不過。”
“無妨,”林伊人豁然一笑,“隻要逃得了就好,量他林澗之也不敢對我的人痛下殺手。”
祁境身形一滯,“殘了怕也不好。”
“年紀越大,膽子越小!”林伊人斜睨祁境道,“眼下怎麼還不如你十歲抓耗子時有勇有謀了?”
“那耗子能和太子比嗎……”祁境無奈跟在林伊人身後,朝西麵竹林走去。
林澗之見林伊人漫不經心穿過長廊,施施然朝自己走來,麵色頓時有些難看。
申陌兒掩口輕笑,“沈堂主似乎要來與太子敘敘舊,太子可需陌兒稍作回避?”
“不必!”林澗之冷道,“不過是來賣弄並未在我手上吃虧罷了,未見得我堂堂一個太子還要避忌他?”
“再拿一套茶盞來。”申陌兒對侍立一側的婢女道。
“是。”婢女施禮應聲而下。
“多謝申姑娘。”林伊人遠遠道,“在下今日能夠品茗皇家香葉,真是三生有幸。”
申陌兒柔聲道,“沈堂主乃懷瑾握瑜、高情遠致之人,太子素來敬賢禮士,能夠請沈堂主一同品茗,亦是有緣。”
林伊人從容走入竹林,朝太子淺淺施了一禮,“草民沈東籬見過太子。”
林澗之冷哼一聲,轉首看向苑中,“眼下並無外人,翯王就不必大費周章裝模作樣了。”
林伊人唇角微勾,“不過一個虛禮,太子等閑視之即可。”
林澗之聞言身形一滯,麵色頓時又陰沉了幾分。
申陌兒抿唇淺笑,“翯王請入座。”
林伊人撩袍入座,看著苑中山水道,“所謂竹色溪下綠,荷花鏡裏香,隻可惜履言苑中蓮葉盡除,否則意境倒是絕美。”
林澗之譏諷道,“難得翯王被傳龍陽之好,還依然有如此雅興。”
“江湖流言豈可當真?”林伊人不緊不慢道,“如若皇上輕信民間流言,太子豈非要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了?”
“林伊人!”林澗之氣惱萬分,怒然起身。
“太子,”申陌兒美眸流轉,勸慰道,“翯王聽聞此等傳言,心中定是不悅,太子寬宥為懷,何必與翯王多作計較?”
林澗之想到眼下畢竟身處秋逸山莊,悶哼一聲,悻悻落座。
見婢女送上茶盞,申陌兒執起茶壺,給林伊人緩緩斟了盞茶,“聽聞葉浮生已經出現在淩波鎮,翯王今日一大早便送走了五皇子和郡主,莫非是對秋逸山莊毫無信心?”
林伊人道,“眼下秋逸山莊枕戈待旦,箭已上弦,若說十九人依仗陣法對付一人還毫無勝算,未免太過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不過那葉浮生並非浪得虛名之人,將子衍、音音送走,隻是避免他二人被血腥場麵嚇著罷了。”
林伊人話音剛落,履言苑中陣法再一次啟動。一時之間,刀光劍影、劍戟森森,呼喝之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