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想贏嗎?”穀小扇嘿嘿幹笑兩聲,“剛才感覺打不過申允芃,所以就有點……有點著急了。”
“當這兒過家家呢……”棕衣武將揮了揮手,嘟囔著走下擂台,“之前還左一個姑奶奶,右一個姑奶奶,早知比不過,放什麼大話啊。”
擂台上,申允芃隻覺額角突突跳躍,眼前紛飛著漫天大雪。
他不甘,那個被他視若珍寶的女子,成為林澗之的枕邊玩物;他痛恨,那個冷漠薄情的母親,將一切重負都壓給了他。
他要這天,這地,這世間萬物,都為了他的心碎而毀滅;他要這呼吸,這笑顏,這明眸善睞,在滄海中支離破碎,灰飛煙滅。
一聲悲愴的長嘯回蕩在雪山之巔,直震得山澗霰雪紛紛,鳥獸哀鳴。
“陌兒,我知道你隻是一時回來陪我,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們說要去簫音館行刺林豈檀,我答應了,因為我想讓諄國消亡,從來沒有那麼迫切過,可是,他們都死了,全部……”
“陌兒,我是不是很無能。”
“在母親眼中,我一定是這樣。”
“陌兒,比武大會結束後,你還會回到林澗之身邊,是嗎?”
“坊間說,夕泠宮有刺客潛入宜樊,我立刻派人將你在筱安陪侍林澗之的消息添油加醋傳了出去。”
“這樣你就不會走了,夕泠宮的女子,林澗之不敢要你,你再也回不了筱安了。”
風揚水皺,湫潤波幽,盈盈無語,清淚潸然……陌兒,你為何不說話?陌兒,你為何不說話!!!
星眸中流露著嗜血的魔性,滾滾真氣噴湧而出,擂台一角,攝魄劍簌簌震顫,驟然囂囂彈出,飛入申允芃掌中。
“百——虛——斬——”申允芃神情冷酷,揮起長劍。
百虛斬,似真似幻,如霧如雨,雲愁雨恨,魂夢難渡……穀小扇疾退三丈,淩空飛渡,再次舞起鎖煙綢。
“不可!”林伊人和言緒同時驚呼,奔逸絕塵縱身而下。
林豈檀、顧流螢神色皆是一變……與此同時,五柄利刃自人群中直刺葉浮生而去。
擂台之上,鎖煙綢被絞成了碎片,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宛若那一年紛飛的大雪……那一日,一個白衣如雪的俊美男子走到她身前,宛如這蒼茫人世間煢煢孑立的一道影子,即便他帶著笑,她依舊感覺得出他身上濃濃的孤寂和蒼涼。
“阿爹……”白紗翩然,暮雲低卷,煙衰草淒,蝶去花殘,攝魄劍掀起的巨浪重重擊向穀小扇。
他說,他是阿爹的朋友,還帶著她進了飯莊,給她叫了一碗紅燒肉。
她歡天喜地帶著那人,跑回了靈觀鎮上簡陋的家,“阿爹,這個叔叔給我吃了一碗紅燒肉,他說也要請你和阿緒吃。”
銀裝素裹,大雪漫天,紅梅怒放,殷殷如血……紅梅怒放,殷殷如血……紅梅怒放,殷殷如血……穀小扇的神色有些茫然。
劍影縱橫,如霧如雨,一樹紅梅如血殤……為什麼,她竟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扇,阿爹給你買了件夾襖,冬日裏涼,不要整日在外麵瘋。”
“阿爹買錯了!我要阿朵那樣好看的繡花夾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