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身上暗藏十六扇刀鋒的恐怖“刀人”(4)(1 / 2)

女活屍又迅速癟瘦下去,屍液很快就注滿了一個個屍繭;女活屍越來越癟,屍繭越來越大,就像是一隻隻黃皮香瓜。是的,是黃皮香瓜,因為這時它們吸入的屍液是渾濁的,它們要經過多次吐吸過濾後,繭子才會重新變得晶瑩透明,而且要多次將無用的水分雜質排出後,繭子才會變作原來的大小。唯一不同的是,從現在開始,它們的毒性又成倍增加。它們不止是不能碰,就是用器械殺死它們,也要當心繭子裏的毒液濺出。這毒液成分已經極為複雜,沒人知道該用什麼藥物來解。

女活屍已經變得比枯屍太監還要枯瘦。脹大了幾倍的“屍繭蠨蛸”也暫時失去了攻擊的能力,它們粘連成一大長串,慢悠悠地往排水暗槽裏滾去。無法驅用的“屍繭蠨蛸”歸了坎位,那風也就隻得停住。

驚愕跪跌在正廳門口的陸先生突然被一陣震動驚覺過來,震動來自身體下麵的青石板。那青石板不止是震動著,好像還微微有下陷的趨勢。這又是什麼恐怖的坎麵?

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懼感覺從陸先生頭頂直竄到腳底,他趕忙爬起身來,跌撞著往扇形側麵跑去,可剛走出兩步,就又摔倒,於是他手足並用著往側門爬去。

爬行的過程中,他看到關五郎想來幫他,就趕緊又是搖手、又是高呼地製止五郎過來,因為他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在一個沼澤泥潭的上麵,兩個人的重量很可能會就此陷落下去。

五郎停住了腳步,他是從陸先生搖晃的手臂上看出來他不讓自己過去的,陸先生大張著嘴,可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魯天柳根本沒看陸先生,更沒對五郎的動作有一點反應,她有些木訥地站在院門口,半閉著眼睛,像在聆聽,更像在吐納運氣。

陸先生也意識到自己發不出聲音了,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隻想著盡快從這地方爬出去。他匍匐在地,四肢叉張著往前爬行,樣子有點像海龜。

陸先生終於離魯天柳和五郎不到一步了,他的手盡量往前伸著,期望誰拉他一把,或者能一下抓住誰的腳脖子。

魯天柳沒理會陸先生,樣子依舊像在做夢。五郎彎腰伸手,想要將陸先生拉起。魯天柳卻從忘我的三覺狀態中驚醒,神情異常緊張。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住五郎,往院門外麵一下子退出了十多步。

陸先生的手在快要觸摸到五郎的刹那僵住了,眼睛死魚般盯住身體下的石頭地麵,連大氣都不敢出。好一會兒,真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抬起頭來,將一雙原來盯著地麵的眼睛望向魯天柳。魯天柳也正在看著他,兩雙眼睛就這樣無聲地交流著。

慢慢地,陸先生抬舉著的手臂落了下來,輕輕地落在石頭地邊上,然後極輕極輕地往前挪動身體,但他的視線卻沒有改變方向,一直那麼死死地看著魯天柳的眼睛。

關五郎想要去幫陸先生,他是個實心眼的人,這個朝夕相處的山羊胡子老頭對自己和魯天柳不錯,跟一家人似的。現在眼見著他血肉模糊地在那裏掙紮爬行,自己不去幫把手,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今天的魯天柳是怎麼了?她不是和陸先生最談得來嗎?怎麼這樣無動於衷?

五郎剛想再往陸先生那裏邁步,可魯天柳的手緊緊拖住他的上臂,並且將頭移到他耳邊,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話“別動也別出聲。”說這話的時候,魯天柳的眼睛依舊是與陸先生對視交流著。

這句話讓五郎很是心驚,因為這次魯天柳沒說吳語,她說的是字正腔圓的北腔官話。柳兒平常和自家人從不說官話,隻有在一種情形下,她才和自家人用正宗北腔說話,那就是在情況萬分危急的時候,因為她怕這時用吳語會產生誤會,也怕對方一時聽不清楚,誤了時機。

可麵前的情形,五郎一點都沒看出有什麼危險可言。於是他稍稍扭頭關切地看了看魯天柳,心裏說:沒什麼呀,這麼緊張,別是中邪了。

陸先生現在的爬行已不像海龜了,而是像蝸牛了。他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動,盡量不發出聲響。而且是蜿蜒曲折著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陸先生終於在魯天柳和五郎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這樣的挪動爬行很費體力,況且他現在渾身傷痛,失血過多,一雙腿軟得都站不住,幸虧是關五郎給他架著。

陸先生的眼裏滿是淚花,很激動。他是個感情豐富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對一個隻有一夜緣分的女人魂牽夢繞了二十多年,為這個女人一個吩咐在魯家為客二十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終於見到藏在心裏二十多年的那個女人,卻沒什麼興奮與衝動,倒是這雙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小兒女,才分開一個多時辰,倒有了生死別離的激動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