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金家寨:隔牆有耳的機關房子(1)(1 / 3)

魯一棄從窗戶和房門處對其他屋子進行了一番辨查,於是又發現一個精絕巧妙的現象,就是此處太陽運行的軌跡。這寨子在山坳之中,周圍有山有樹林。但太陽從地平線鑽出開始就一直高過山巒和樹林組合成的弧形,然後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始終將陽光的溫暖布施到寨子裏的每一間木屋,直至落山,而寨子中雜亂的屋子相互間也不會阻擋。

這裏有高人,這裏不是女人聚集地這麼簡單,房子有陽光照射是好事,房子相互隔音也是好事,但要能將許多好事都攤上,就必然需要一個建房高手的巧妙設計。

難尋規

金家寨比魯一棄想象中更大、更周全。寨子的外圍是兩圈樹木,這是很好的擋風牆。那些樹十分高大,樹齡都在五十年以上,應該是將這裏原有的整片林子砍掉,有意留下兩圈林木用來防風。

防風林木的裏側還有用粗大原木圍成的高大柵欄,這是用來防野獸和其他比野獸更凶猛的動物闖入的。在這深山老林裏,野獸是闖林子的男人們追逐捕捉的對象,而女人,卻是男人和野獸都會追逐捕捉的對象。沒有很好的攻擊能力,就隻好加強自保了。

寨子裏全是小木屋,屋子搭建得很是雜亂。站在山坡上的魯一棄仔細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排列,並且以拇指、食指和小指做成一個手勢,用剛從《班經》中學來的尋局辨相技法,在那片雜亂的屋子上正反左右地度量一番,結果一點局相規則都沒尋到。

不過此時魯一棄可以肯定一點,就是這裏不是他要找到“母性之地”。感覺告訴他,就算這裏住著再多的女人,它都不會是建有寶構的地方。

魯一棄在那裏指指畫畫的,旁邊幾個人都沒有出聲打擾,也沒有驚訝和詫異,但是眼中都隱隱透出一種崇敬之意。此刻的魯一棄點畫山河的動作,在初升旭日的映照下真的有種神人般的氣勢。

從魯一棄失望的眼神中,任火狂看出他沒有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這也在任火狂的意料之中:“這裏本來人跡就稀罕,再加上山林圍繞樹掩雪蓋,根本沒必要講究方向位置,更談不上風水局相。隻要出路順暢,沒雪崩石塌的危險就是好地界。”

傅利開接著話頭說道:“這金家寨還算好了,昨天燒掉的那小鎮,那裏的木房子還要沒規則,經常是在冬天來之前隨便一建,到春夏季外頭木材緊張時,他們就連屋子都拆了賣了,自己搭窩棚住,然後趕在冬臨前再隨便一建。所以他們每年都住新房子,地點方位也每年都變,今年你認了一家門兒,第二年你再來就不一定能找到了。就是我們老在這裏混的,去那裏找人也一樣要打聽。”

“哦!”這話讓魯一棄的腦筋一跳,有些記憶迅速被勾起,疑惑的陰雲從他眼中飄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在那濃煙籠罩後的小鎮裏,這傅利開又是如何能夠辨別方向,將大家帶出來的?

寨子大山坳小,下了坡,幾乎就到寨門口。叢氏兄弟跑在了最前麵,他們的腳步有些跌撞,就像是渴極了的旅人突然看到了水源一樣。

跟在他們背後的是傅利開,他努力保持自己的矜持,但是從他腳步移動速度和手臂擺動頻率可以看出,他走得倒不比跑得慢。

任火狂的腳步始終沒有變,在靠近寨門的時候甚至放慢了。他將鐵匠挑子橫擱在肩上,這樣就將魯一棄他們三個都擋在背後。

寨子的門雖然開著,卻很冷清。一是因為他們來得太早,溫柔窩裏一般都是有晚沒早的;再就是這種季節鑽林子的男人都出山回老家了,隻有那麼少數幾個今年沒什麼收成的或者收成在幾天裏輸得差不多的還留在這裏。在這裏貓冬過年不用在乎有沒有錢,像過年這樣的大節是這些苦命的女人最容易感到悲淒和孤獨的時候,一個男人不回老家陪老婆孩子過年,卻在這老林子裏陪著相好,這相好的女人還能多要求什麼?

叢氏兄弟跑進寨子一陣亂喊,喊出一大群頭發蓬亂、睡眼惺鬆的娘們,她們半披的棉襖、歪斜的肚兜掩不住跳動的肉。女人們一下子就將前麵三個人圍住,在說笑叫罵中拉扯著叢氏兄弟和傅利開。有幾個女人身上的棉襖落到地上,於是刺眼的雪地裏又出現了另一種刺眼的白。

任火狂沒有馬上進寨子,他在寨門口站住,橫著的擔子依舊將魯一棄他們三個擋在身後。

叢氏兄弟和傅利開很快被女人拖扯著消失在屋群之中。剩下許多女人都站在那裏,她們沒有繼續往大門口來,隻是嘴裏一邊大聲吵吵著,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大門口的這幾個人,就像看著幾個怪物。

一個年近五十的白胖娘們從一間木頭大屋摔門跑出,嘴裏還在嚷嚷著:“吵什麼吵,這麼一大早就不消停,開春讓那幫臭男人壓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