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火狂一看到這個白胖娘們兒,咧開嘴巴笑了,他的鐵匠挑子由橫變直,奔著那老娘們兒就顛呀顛地過去了。老娘們兒一見到任火狂,那張凶狠的臉也咧嘴笑了,肥碩的胸脯也顛呀顛地過來了。
魯一棄看著白胖的老女人,心說:“這就是水大娘吧,真枉為了她那水冰花的名字。”
老女人往任火狂那裏一跑,身後那一大群女人就像是放食的雞群,嘰喳著往魯一棄他們這裏湧過來,將這幾個男人團團圍住。
一時間,魯一棄被擠得暈頭轉向,都不知道怎麼就進了一間暖和得發出汗味的木房子。跟著他一起進屋的兩個女人脫去半披的棉襖,用隻穿著肚兜的白身子把魯一棄抱得渾身發燙,汗一下子就淌了下來。
魯一棄好不容易才氣喘籲籲地從兩個女人懷抱裏掙脫出來,用剛才混亂中鬼眼三塞給他的一把銀元把這兩個女人打發了。女人邊披衣服往外走,邊相互逗笑著,都說對方看著草兒嫩,舍不得下口。
女人們走了,屋子裏就剩下魯一棄,他的在火爐前的一個大木墩上坐下,渾身像虛脫了一般。女人們的這番折騰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滋味很怪,整個身體繃得緊緊的,心裏卻虛得發慌,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這樣的感覺他以前也偶爾有過,但絕對沒有今天這樣凶猛強烈。
思緒突然安靜下來,魯一棄頓時意識到自己這些人都被單獨分開了,於是他趕緊跑到窗前,想看看鬼眼三他們是往哪間屋子去的,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好迅速聯絡到。
木屋的窗戶是一塊用圓木皮拚成的掀板,魯一棄從最下端將窗戶推開,然後從旁邊的縫隙往外看去。
推開窗戶首先是一縷陽光射入屋中,當他在陽光中調整好瞳孔大小後,再往外看時,已經不見了鬼眼三和盲爺。不過他倒是看到任火狂半摟著白胖的老女人進了與自己這屋子鄰接著的一座木屋。
鄰接著的木屋,卻不是隔壁,隻是這屋子有個屋角支棱在那房子的一麵木壁上。魯一棄再往另一邊看看,也沒有看到其他同伴,倒是看到另一邊相鄰的房子和自己所在的房子是屋角與屋角相搭。從這連著的三座木屋就可以知道,這寨子裏的布局真的是一團糟,既不整齊也不美觀,布局似乎也不合理。就算找個人都不便當,要東繞西轉的。
就在此時,魯一棄感覺有股微弱的氣息就在自己木屋的門口,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他握緊腰間的槍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猛地一把將木門拉開。
門口果真站著一個人,但那人並沒有魯一棄想象中的驚慌無措,她好像是剛剛好走到木屋門口,對魯一棄這樣突然開門她隻是表現出一點詫異,詫異屋裏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自己來到他門前的。
門外是個清秀且頗有姿色的女人,打眼就可以看出她跟寨子裏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她披著一件粗厚的夾麻布棉襖,棉襖的衣袖和領口露出些獸毛,裏子肯定是獸皮的。下身穿一條娩襠棉褲,褲子麵是用各色硝過的雜碎獸皮子拚成的,而腳下套的一雙鹿皮毛靴用的倒是整片的鹿皮麵和羊皮裏子。她與其他女人唯一的一點相似之處就是她的肚兜下角沒係到褲腰裏,而是從棉襖裏耷拉了出來。
魯一棄謹慎地打量著門前這個女人,這要在其他地方是很忌諱的,但是門前這女人好像習慣了這樣的打量,一點沒有介意,反倒輕笑一聲先開口問道:“我聽說有人要買消息,是你嗎?”
魯一棄眉頭皺了一下,這話是誰傳出去的?自己到這寨子還不到一盞熱茶的工夫,就有人找上了門。
女人看到魯一棄的表情,就又說道:“也許是我弄錯了,你歇著,要是有興趣來找姐姐玩兒,我在最西北角的那間屋。”
“大姐你是……”
“都叫我水大娘,你叫我水姐姐好了。”說完這話,女人便扭動著她健美結實的屁股,很快消失在那些亂糟糟的木頭房屋之間。
“啊,這才是水大娘。”魯一棄心說,“原先還真以為是個老婦人,沒想到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但還是和她的名字不相符,她不像冰花,她更像這暖洋洋的陽光。”
此後,再沒人來打攪魯一棄了,不但沒人打攪,那些個女人還有自己的同伴都像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寨子裏空蕩蕩的,連條狗都沒有。魯一棄心裏也空蕩蕩的,這感覺是從見到水大娘之後出現的。
魯一棄將窗戶板撐起一些,然後就坐在窗前,這樣他可以看到任火狂進去的那個大木屋子,這是離著最近的一間木屋。坐在窗前的魯一棄被溫暖的陽光曬得有些犯困,可就在他眼目蒙矓的時候,任火狂的那間屋子裏傳來老女人的怪叫聲,聲音一直延續著,卻沒有一個人來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