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金頂寺:朱家最後一步棋(8)(1 / 2)

在繞塔廊尾端,屍氣縱橫,鬼氣森然。肯定是胖妮兒和養鬼婢遇到了非同一般的對手,正全力搏殺。這點從屍、鬼二氣可以看出,她們此刻已經將功力發揮到了極致。

朱瑱命那邊依舊沒有動,他是在等待最合適有效的機會。

豹姬娘娘上好弦簧後的坎扣都是用“影隨形”光動咒觸發的。現在不管魯一棄他們往哪邊動,隻要身形變化,帶動光線變化,就能啟動咒符。咒符啟,便會發無形力,或跳、或顫、或抖,牽觸弦簧動作。

沒有援手。活佛無法依仗。對手已經逼到近前。隻能靠自己,不!必須靠自己和活佛的聯手。魯一棄的目光在查看,思緒在飛轉。

該看的都看了,該記的都記了,該算的也都算了。破解辦法已經在腦海中形成。接下來就是要正確且準確地去做。

“我說動,就走;起,便直跳;躍,便前跳;定,便停;伏,便俯身。”魯一棄麵色凝重地對活佛說,隻有與活佛統一了口徑,接下來才能按自己的要求和目的往前闖。

活佛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但目光與表情顯露出的卻是堅定和信任。

行動的信號統一了,另一個關鍵就是所行距離位置的控製。連續布扣的坎麵中,哪怕半腳掌的偏差,都會導致性命毀於頃刻,所以必須有個魯一棄和活佛都熟悉的定距法。

距離確定最常用的是八卦位數。可這活佛深研藏密佛學,對中原道家理數沒什麼了解。於是魯一棄想到密宗佛學典著《藏佛七輪釋身》。書中說人體有七輪為持,其中一輪體外,為“梵穴輪”,六輪體中,為“頂輪”“眉間輪”“喉輪”“心輪”“臍輪”“海底輪”。七輪以體外“梵穴輪”為始,然後各輪之間位置距離各不相同。這計量位應該是活佛所熟悉的。

“九丈坐佛七輪之距為行,行前聽我讀位。”魯一棄這是要以九丈高坐佛的七輪距進行位置確定。

活佛再次堅定地點點頭。這種距離確定法,對他而言如同搬弄手指般容易。

拔出駁殼槍讓魯一棄感覺有些艱難。右手已經殘缺,隻能用左手射擊,可剛才盲爺的盲杖偏偏又是刺穿的左肩窩。

手臂已經不能抬起,所以駁殼槍隻能靠手肘提彎平端在腰間。

“砰——”魯一棄第一槍隻是為了找基準點。有了基準點,才能找到正確的感覺。

輕吐深吸,聚氣凝神,身心盡趨自然。魯一棄感覺之中已經沒有了自我,肉體仿佛已經融入空氣之中。一時之間,其氣勢縱橫騰躍,如雲行空、水行澗、光華燦天東。見此氣相,朱家眾多高手驚異了、錯愕了。就連見過魯一棄氣相的朱瑱命都暗暗稱奇,才數日未見,這年輕人所攜氣相中蘊含的能量變得更為強勁,給人一種無所能拒的感覺。

所有的機簧弦線位置以及動作形式在腦子裏再次梳理一遍,將這些概念在意識中預構成一幅畫麵,這畫麵在他感覺中拉近、再拉近,拉到他能探手可及,拉到他可以一揮而就。

“動,心輪!”魯一棄一聲輕喝。

魯一棄話音未落,活佛身形立動,帶著他衝到九丈坐佛的心輪位。

活佛和魯一棄才動,另一邊機栝也瞬間觸發。首先是正麵範圍中的“刺蝟靠”,但它的弦簧隻動了一半,便卡在了那裏。因為魯一棄在說出“動”的同時開槍,子彈正中“刺蝟靠”主括位,主括撐板卡入齒杆,扣子無法繼續動作。

第二槍射中“九九歸一穿山矛”藏在石縫中的掛弦,槍響弦斷,整個扣子的弦勁全鬆,穿山矛無一飛出。

“定!”魯一棄又高喝一聲。“定”字出口的同時,魯一棄開槍射中了“田字切”的括扳。這扣子的機栝是側向扳力,從魯一棄的位置角度無法讓機栝鬆弦退勁,所以魯一棄槍擊括扳,這樣就能讓扣子提前動作。魯一棄讓活佛“定”,就是要利用這時間差躲過最先彈射出的田字形切格。

“躍!海底輪。”魯一棄又喝一聲。

活佛應聲而動,身形正好隨著“田字切”順序躍出。切格盡出之際,他們也正好到位。

但到位的同時,與“田字切”疊合的下道扣“雲霓圈”正好動作,頓時,有無數鋒利刃口的平扁鋼圈飛雲般卷來。而這一次他們兩個正在扣形正中,再也無處可躲。

“伏!”魯一棄讓俯身躲避的同時,手中槍連續地響起。

子彈直奔那些鋒刃鋼圈而去,但槍裏的子彈數量遠遠少於那些鋼圈,再說這子彈要是打完了,下麵的扣子還是無命可過。魯一棄隻打了五槍,每一槍都有極為巧妙的角度,被子彈擊中的飛環變向撞到相鄰的飛環,被撞飛環再撞飛環,雖然隻有五槍,撞飛的飛環卻有四五倍。於是如雲的飛環群中出現了一個缺口,剛好可以讓伏身收形的活佛和魯一棄從中通過。

在旁人看來,活佛和魯一棄就像在表演一場木偶戲、皮影戲,槍擊聲、機簧動作聲是他們的伴奏。他們的身形動作是怪異地、莫名其妙地一會行,一會停,停後又行,再伏,再躍……唯一的要求是他們必須將這些動作連續、連貫地做到底,直做到沒有坎扣的位置。因為稍有滯怠或者錯失一個機會,代價將是兩條性命,兩條極有價值、無可替代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