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中醫學對前列腺的總體認識(四)(1 / 1)

張介賓在《景嶽全書·三十四卷》中把癃閉的病因歸納為四個方麵,他說:“凡癃閉之證,其因有四,最當辨其虛實。有因火邪結聚小腸膀胱者,此以水泉幹涸,而氣門熱閉不通也。有因熱居肝腎者,則或以敗精,或以槁血,阻塞水道而不通也。若此者,本非無水之證,不過壅閉而然,病因有餘,可清可利,或用法以通之,是皆癃閉之輕證也。惟是氣閉之證,則尤為危候。……此治實者無難,而治虛者必得其化”。還在《景嶽全書·二十九卷·淋濁》中闡明了白濁與濕熱的關係和過用清利能使淋證由實轉虛的原理,他說:“白濁證,有濁在溺者,其色白如泔漿,凡肥甘酒醴,辛熱炙餺之物,用之過當,皆能致濁,此濕熱之由內生者也。又有炎熱濕蒸,主客時令之氣,侵及髒腑,亦能致濁,此濕熱之由外入者也。然自外而入者少,自內而生者多。總之必有熱證熱脈,方是火證,清去其火,則濁無不愈矣。……淋之初病,則無不由乎熱劇,無容辨矣。但有久服寒涼而不愈者,又有淋久不止,及痛澀皆去,而膏液不已,淋如白濁者,此惟中氣下陷,及命門不固之證也”。

陳士鐸在《石室秘錄·小便不通》中創妙方治療尿閉。他說:“小便不通,乃膀胱之氣化不行,治膀胱之經而已矣。然而治法,全不在治膀胱也。方用人參、蓮子、茯苓、車前子、王不留行各三錢,白果二十個,甘草一錢,肉桂三分,水煎服,一劑即如注。此方之奇妙,全在用人參,其次則用肉桂三分,蓋膀胱必得氣化而始出。氣化者何?心包絡之氣也。膀胱必得心包絡之氣下行,而水路始能出。尤妙用白果二十個,人多不識此意,白果通任督之詠,又走膀胱,引參、桂之氣,直奔於膀胱之中,而車前、王不留行,盡是泄走之物,各隨之趨出於陰器之口,此腑治之妙法也。

尤在涇在《金匱翼·諸淋》中探討了病程與諸淋的關係。他說:“初則熱淋、血淋,久則煎熬永液,稠濁如膏如沙如石也。……散熱利小便,隻能治熱淋、血淋而已。其膏沙石淋,必須開鬱行氣,破血滋陰方可”。

程仲齡則總結了曆代治濁經驗,如在其撰著的《醫學心悟·赤白濁》中說:“濁之因有二種:一由腎虛敗精流注,一由濕熱滲入膀胱。腎氣虛,補腎之中,必兼利水,蓋腎經有二竅,溺竅開則精竅閉也。濕熱者,導濕之中必兼理脾,蓋土旺則能勝濕,且土堅凝則水自澄清也。補腎,菟絲子丸主之;導濕,萆薢分清飲主之”。

總之,在明清時代,對本病的認識更趨完備。如戴思恭對症狀的描述十分準確,“小便有數點稠粘,莖頭微痛,或小便已停止時,方有一二滴沾混”及“小便常急,偏數雖多,而所出常少,放了複急”。這兩組症狀分別為慢性前列腺炎及前列腺增生症有代表性的表現。而樓英、李中梓和陳士鐸分別總結了各自的治療心得,樓氏治小便不利獨取三焦穴;李氏治因瘀血而小便閉者,以牛膝、挑仁為主藥;陳氏妙用肉桂和白果,這些經驗之談,至今仍用於治療前列腺疾病。再是李樞的冷淋證治為今天治療寒冷刺激引發的前列腺炎提供了理論依據。

事實證明,亂用性興奮性補品是前列腺炎發病的重要因素之一。而明代王肯堂就已明確指出,過用金石壯陽之品是造成小便淋瀝疼痛的原因。更可貴的是,他能提出“濁病在精道”,所謂精道泛指生殖係統,小便前後有白粘或白稀狀物滴用是生殖係統有病,在當今看來,實為前列腺病變。

趙獻可認為清利太過易傷及腎髒,應重視祛邪而不傷正,這在慢性前列腺炎的治療原則上尤有重要意義。張景嶽提出小便不通應首辨虛實。從臨床實際來看,治療前列腺病引起的尿閉急症確應首辨虛實,隻有虛實明辨,才能治病求本,否則會適得其反。尤在涇提出的病程長短與諸淋的關係,至今仍有指導意義,如前列腺炎在急性期多為熱淋、血淋、而慢性期多為膏淋、勞淋。程仲齡將赤白濁的成因歸納為腎虛與濕熱,並確定了立法遣方原則,影響深遠。

新中國成立以來,對前列腺疾病進行中西醫結合研究,不但證明前人所述的理論和治療經驗是行之有效的,同時借鑒現代診療手段,對本病進行辨病與辨證結合及規範化研究,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如李超首創中藥栓劑治療前列腺炎及前列腺增生,效果顯著;張先濤用雙黃連粉針劑前列腺內注射治療慢性前列腺炎取得良好療效;李伯俊等對慢性前列腺炎進行辨證分型及用藥規律探析;錢伯初等探討了花粉治療前列腺增生症有效成分及作用機理;張守謙等用知柏坤草湯治療前列腺肥大的臨床和實驗研究;蘇濱等中西醫結合治療前列腺結石等等,均取得新的突破。

綜上所述,通過曆代醫家的不懈努力,使本病的生理、病因病機、治法方藥及養護等各個方麵的研究都有了長足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