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益的《衛生寶鑒·第十七卷·胞閉門》中說:“海金砂散治小便淋瀝,及下焦濕熱,氣不施化,或五種淋疾,癃閉不通。木通、海金砂、滑石、通草、瞿麥穗各半兩,杏仁去皮尖炒一兩,右六味為末,每服五錢。水一斛半,燈草二十莖,煎至七分,去梗溫眼食前。”而由王懷隱等人編寫的《太平聖惠方》載有治療小便難及小便不通方劑26首,治尿血方13首,如“治小便不通。臍間窘急。三焦積熱氣不宣通。宜服海蛤圓方。海蛤二兩細研,木通半兩剉,葵子一兩,滑石二兩,蒲黃一兩,車前子一兩,赤茯苓半兩,赤芍藥半兩,右件藥。搗羅為末。煉蜜和搗三二百杵。圓如梧桐子大。每於食前。以蔥白湯下二十圓”。又“治小便赤色。澀痛。茅根飲子方。白茅根二兩,赤茯苓一兩,人參一兩去蘆頭,生幹地黃二兩,木通二兩剉,葵子一兩。右件藥。細剉和勻。每眼半兩。以水一大盞。煎至五分。去滓。每於食前溫服”。書中還載有許多治淋證的單驗方,如:“血淋苦痛,亂發燒存性二錢,入麝香少許.用米飲服之”,及“小便熱淋,馬齒莧汁服之”等等,不一一盡述。
劉完素所說的白濁,即指小便後滴白,這是慢性前列腺炎的典型症狀之一,因正虛勞傷所為用秘真丸固攝治之。而陽痿多因欲望及性活動太過所致,這與前列腺病早期多因炎症等因素刺激,導致性生活過頻,後期多因虛勞而致陽痿的病變機理基本一致。李東垣則憑小便不利兼渴或不渴,來區別熱在上焦,還是在下焦。若在上焦,治法為清肺熱,利水道,在下焦,治法為瀉火養陰。現在前列腺增生患者,因年老體弱,多兼上焦肺係疾病,如上感、支氣管炎等,常致小便不暢,或突發尿閉,仍用李氏清上焦之法,小便豁然而通,療效較好。
朱丹溪認為小便不通有氣虛、血虛、痰濁、風閉、實熱等不同原因,並根據辨證論治的原則,運用探吐法來治療小便不通,擴大了探吐法的運用範圍。目前,此法仍用於治療前列腺疾病引起的尿閉。他還闡述了小腸有病也可使小便有脹、澀、熱之病變,說明小腸泌別清濁的功能與小便也有密切關連。並用痛與不痛來鑒別血淋與尿血。在運用清解邪熱等常用之法上,又強調清心降火,啟迪當今治療急性前列腺炎,亦重視清心降火法的運用。他提出的胃中濁氣下流而成赤白濁,實指過食肥甘厚味,損傷脾胃,導致濕濁穢腐停滯,引發下焦病變,這與過食油膩是前列腺炎常見的發病原因相同,延用丹溪健脾化濕和胃的觀點,治之效佳。羅天益及王懷隱等創立治療小便不利的方劑和藥味,如茅根飲子、海蛤殼、馬齒莧等,至今仍常用於治療前列腺疾病。
明清時代,隨著社會的發展.科技的進步,對前賢學術的繼承,在推陳中出新,名醫輩出,新法新方大量湧現。如戴思恭在《證治要決·淋》中具體指出了小便不利的虛實證治方藥。如“有小便艱澀如淋,不痛而癢者,此亦屬虛,宜八味丸、生料鹿茸丸之類,若因思慮用心過度,致淋,辰砂妙香散、吞威喜丸。……有小便如常,停久才方澱濁,有小便出,即如泔,若小兒疳病者,並宜分清飲加白茯苓半錢。遺瀝比之遺精稍少,小便有數點稠粘,莖頭微痛,或小便已停止時,方有一二滴沾混。……若小便常急,偏數雖多,而所出常少,放了複急,不澀痛,卻非淋證”。樓英在《醫學綱目·不利》篇中認為治療小便不利應獨取三焦穴。他說:“膀胱藏水,三焦出水,治小便不利,故刺灸法,但取三焦穴,不取膀胱也。”
李中梓的《醫宗必讀·小便閉癃》認為:“閉癃之病,內經分肝與督詠,三焦與膀胱四經。……更有瘀血而小便閉者,牛膝、桃仁為要藥”。並描述了濁的臨床表現與成因:“患濁者,莖中如刀割火灼,而溺自清,唯竅端時有穢物,如瘡之膿,如目之眵,淋漓不斷,與便溺絕不相混,大抵由精敗而腐者十之六七,由濕熱流注與虛者十之二三。……總之心動於欲,腎傷於色,或強忍房事,或多服淫方,敗精流溢”。
李梴在《醫學入門·五淋》中提出了冷淋的證治,“冷淋,必先寒慄而後溲便澀數,竅中腫痛,生附散、二術散”。他治療赤白濁,認為“肥人多濕痰,二陳湯加蒼術、白術。……瘦人多濕火,加味逍遙散”。這為後人探索體質與前列腺病的關係開了先河。而王肯堂的《證治準繩·淋》對淋的成因頗有見地,他說:“淋病必由熱甚生濕,濕生則水液渾,凝結而為淋,不獨此也,更有人服金石藥者,入房太甚,敗精流入胞中,及飲食痰積滲入者,則皆成淋。”
趙獻可治療小便不利,強調顧護正氣。他在《醫貫·小便不通並不禁論》中說:“丹溪治一老人,患小便不利,因服分利之藥太過,遂致袐塞,點滴不出。予以其胃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一服而通。因先多用利藥,損其腎氣,遂致通後遺尿,一夜不止,急補其腎,然後已。凡醫之治是證者,未有不用泄利之劑,誰能固其腎氣之虛哉?予特表之為世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