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盈琅知道這個人就是一個純正的武癡,對待武癡,不能拿正常人的道理和他講話。
武癡的世界大概是和常人不同的。她還知道,對待武癡,隻能是用武力或者武道來征服他。這樣的人,如不是獲得了他的認可的人,他大概是不會以禮相待的。
他的信仰即是武道。這樣的人倒是本心不壞,並不是所謂的壞人或者戰爭販子,抑或一心一意想要對付誰滿腦子都是戰爭的******;他僅僅是覺得在武道上無所建樹的人沒有權利和資格與他講話而已。
但是現在她這個“弱者”,又偏偏成了他的主上。這大概是讓他十分矛盾以及掙紮吧。
也是難為他了。
怪不得三叔會擇了這麼個人來做花影閣將來的閣主。
這樣的人原則性大概是天下罕見的強,任誰也動搖不得他吧。
華盈琅勉強的勾起嘴唇試圖表現一個微笑來展現友好,卻因為躺的久了右側的肌肉似乎有些麻痹,結果隻能“斜斜地挑起唇角一臉的邪魅”,莫名給原本緊張的氣氛添加了一點罕見的歡樂氣息。
她的聲音依舊是嘶啞的,但是卻帶一點不能忽略的堅定。
“十八長老想必是有苦衷的,是盈琅治家不嚴讓長老不適了。盈琅不當讓族人打聽他人的隱私,告罪了。”
十個人裏有九個都聽得出這話裏的嘲諷語氣。
但是華盈琅篤定對方聽不出來;即便是聽出來了也不會在意什麼;她隻是想看看這個長老會說什麼話對症下藥而已。
於是眾人就看到眼底含著濃濃的認真之意的女子帶著邪魅的笑容麵色蒼白地倚靠在自家的侍女身上……
畫麵的違和水平瞬間爆表,一股濃鬱的反差風撲麵而來,簡直要吹得在場眾人暈頭轉向。
花影閣的眾人似乎覺得自家的閣主態度並不算好,但也是難得一見的溫和了,因此覺得華盈琅這樣的言辭實在是太過分——他們家的十八長老從來沒有這般的以禮相待過哪一個人!
他們實在是不知道,這樣一位手下敗將,還想來打著三爺後人的名號收複花影閣,她的麵子是從哪裏來的?
因此現場的劍拔弩張,幾乎是不分區域的化作實質。
華家的人無一例外地站在華盈琅的身後,倪嫦和玲瓏兩個人扶著她;花影閣的眾位長老和掌門管事,俱都齊齊對立於十八長老一側。
兩方的人都以悲憤而委屈的目光看向對方,這讓華盈琅不禁想笑。實話講,大家都是被蒙在鼓裏的——誰也不比誰強。
華家倘若不倒,三叔也不會將花影閣的事情告知他們這些晚輩;而同樣的,花影閣也不會接到命令,令他們此後為華家人所指示。
信息不通帶來的弊端而已。
關鍵僅僅在於,花影閣並不樂意成為一個家族的附庸。
沒有一個江湖中人願意莫名其妙、無恩無德的就被打上“某家某勢力的人”這樣的標簽,從此成為他人的從屬品。
這對於一個心性自由追求大道的江湖俠士是絕對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