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以預料,正如某天你忘了關上窗,隔壁鄰居的貓跑到你房裏,弄得一片狼籍,憤怒但又無可奈何。又或者,在一個陰雨天氣,你剛失戀,可偏偏跑來一個你討厭的人跟你告白。——題記
第二天,我無精打采地回到一年甲班的時候,看到一直空著的桌子突然有了主人。知道那‘主人’轉過臉來看我時,我真有一股逃跑的衝動:
“萱草同學啊,讓我來跟你和新同學介紹一下吧。雖然你們“好象”已經見過彼此了。”硬著頭皮留下來,修改之前的決定,我自問就算賣了自己也賠不起他的那件衣服。
事實就如此殘酷。
楊芊芊惱人的聲音響起,還特別強調“好象”兩個字,生怕別的同學不知道昨天那場鬧劇似的。
她故作優雅地拉住我過去站在他麵前,雞婆地說:
“藍逸凡同學,她就是尹萱草,你隔壁桌子的主人。”言外之音象是在說:“你要對付她倒也容易得很。”那樣不討人喜歡的尖銳。
藍逸凡——我現在的“債主”冷冷地看著我,沒想到他第一句就直截了當地問我:
“我的衣服洗好了沒?”
活象個要債的,與他完美的形象不符。
在家裏時常聽到老一輩說,人嘛,總要經過一個晦暗期。
過了就好。
我想,自從踏進聖德這所貴族學校,自從唐小放瞞著我一個人跑到國外的時候,我就應該大徹大悟的。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好象沒什麼退路了。
不可能將自己的全副家當來賠他一件衣服。
況且,全賠給他,好象也不夠那衣服的一顆紐扣吧?
難道再回到以前的初中再讀一年?
“洗好了。”
我慢吞吞地從一個服裝袋中拿出被我洗得慘不忍睹一塊白一塊黑的運動服,在他麵前晃了晃,順手一把丟給了他。
死就死吧!
反正我是農藥也毒不死的萱草,要發難,盡管放馬過來好了。
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我冷靜下來。
“居然能把一件好好的衣服洗成那樣?天那,尹萱草你可真是天才啊!有沒有上過家政課?我想你應該沒那機會,誒,自己不會洗,不知道要拿到幹洗店去洗啊?知不知道三王子那件運動服要多少錢?整整一百萬美元!全世界隻有兩件的珍藏版,由法國知名大師喀什。尤瑟納爾所設計。看你這窮酸樣,恐怕一輩子都別指望能還得起!”
楊芊芊劈裏啪啦,象是竹子頃刻而裂時的態勢,說得是順暢無比。
緊接著,我耳邊起了嗡嗡聲。
就知道災難之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
連耳朵也懶得捂了,充當炮灰是我來到聖德後,最深刻的一門必修課。
“造孽哦,把一件那麼名貴的衣服弄成那樣。”
“就是。你不知道,有她在的地方都會有災難呢!”
“她本來就是災難的代名詞。”
“我們的三王子殿下還真慘~”
女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我看到連男同學們也忍不住蠢蠢欲動地想插嘴,迫不及待地要“伸張正義”。
而我則義不容辭地成了‘眾矢之的’。
楊芊芊這個高音喇叭發音顯然非常到位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件衣服的主人——藍逸凡則一臉冷傲地看著我,我以為他會狠狠將那件運動服給丟到垃圾桶去,接著再大發一頓少爺脾氣。
但意外地,他卻一聲不吭地把運動服塞到了印有“Puma”字樣的黑色名挎包裏,那挎包我見過,價格令人咋舌。
他沒說話,隻是用他那漂亮得象紫黑琉璃一般的眼睛,不著痕跡地掠過我。然後若無其事地移開。
“上課了,上課了!老師快來了!”
班外的男同學恰時地通風報信解救了我。
呼,我實在感激那男生,他正處於變聲期的聲音讓我倍感愉悅,聽起來有如天籟。
楊芊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去坐著了。
我也趕快來到書桌前,坐好,有條不紊地擺放好文具課本筆記類,無意間瞥到藍逸凡冷漠的側臉。
他眼睛裏總是迷離朦朧,被一片陰暗的大霧遮掩著,黑黑的沉沉的,讓人看不到底就迷失掉了自己。
透露出的氣質,沉默而高貴,帶著淡淡藍色的憂鬱。
象酒紅色的冰葡萄酒那般,聞起來都醉人。
他在想些什麼呢?
算了,他想什麼****什麼事?
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努力拉回理智,我托腮。即使是上課中,我這邊可接受到無數愛慕的眼光,無數的電波足以讓我變成一千瓦的電燈泡。
當然,愛慕的眼神不是追隨我,而是坐我旁邊象謎一樣的陰美少年。
恐怕以後的日子可能不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