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甫一睜開眼,郭嘉入目的便是一張十分古色古香的書桌,數隻毛筆以及一壘竹簡。
他將目光放在了打開的竹簡上,一排排隸書書於其上。
郭嘉吃驚的拿起竹簡看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居然能看懂竹簡上寫的是什麼。明明他不曾學習過隸書,此時卻能認得,就好似腦海裏本來就有似的。
郭嘉按下心中的吃驚,放下了竹簡,打量起自己所處的房間。
顯然這是一間書房,但是裏麵除了竹簡之外,就再無其他東西。
他推開門,直直的走了出去,就好似直接認得路一樣,順利的走到了整間房子的外麵。
郭嘉在外麵看著整座房子皺眉思考,有個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這不是奉孝麼?今天怎麼舍得走出屋子了?”
郭嘉反射性的回頭,一個眉目間帶著親切之色的老漢正對著自己。
老漢見他久不答話,又道:“奉孝,怎麼不說話?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他這才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摸了摸腦袋:“好像是有些傻了,有些事總覺得模糊了很多。”
老漢上下看了看郭嘉,問道:“你姓什麼叫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郭嘉從小就熟悉的答案衝口而出:“郭嘉。”剛一出口心下就暗自叫了聲‘糟’,這老漢明明稱呼自己“奉孝”的,這不是明擺著將自己的把柄送上去了麼。
卻不想老漢點點頭:“沒傻啊,還記得自己姓郭名嘉字奉孝啊。這數日不見,你又拿你陳伯開玩笑了啊?”
郭嘉一愣,隨即笑道:“陳伯,我突然想起有事沒做,一會在找您聊。”
不待陳伯應答,立刻轉身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一進屋他便坐在了庭院裏,想著剛剛和陳伯的對話,心中思索:郭嘉,奉孝……郭嘉……奉孝……姓郭,名嘉,字奉孝!
腦子似乎‘嗡’的一聲炸了開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低頭打量起自己的身上的衣著,努力思索著記憶中的漢服與自己現在穿的衣服是否有相似之處
隨後,他又進了書房,翻起了書房中的竹簡,直到天色擦黑,郭嘉才停了手,跌坐在了一堆竹簡之中。
許久之後,郭嘉再次踏出了書房,走到了院中。
他抬頭看著天上明亮的月色,一直起伏不定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雙眼之中映著的圓月漸漸起了變化,圓月在他的瞳孔中漸漸轉變成了新月,而那雙印著新月的瞳孔中有隱隱散發出幾縷銀色的光芒,而郭嘉此時已經進入了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而不自知。
幾個時辰過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斷湧現出一幅一幅又一幅一人舞劍的畫麵,人便不自覺的跟著腦海中的畫麵動了起來。
如果現在有第二個人在就會發現,郭嘉現在正並指如劍,迎風而舞,手上似有劍芒,時隱時現。許久之後,他舞完一整套劍法,隻覺筋疲力盡,渾身酸疼,拖著疲憊酸軟的身子走進了書房,滾在了竹簡上呼呼大睡起來。
次日一早,郭嘉被一陣搖晃弄醒了。
“陳伯?你怎麼來了?”
“可算是醒了,奉孝啊,你怎麼就這樣睡在這裏了?也不回屋去,我看你昨天好像有點不大對,所以有些放心不下,就自己進來看看你。不想就看見你睡在了這裏,你本來身體就弱,也不怕著了風寒。”
郭嘉趕忙認錯:“是嘉之過,下次不會了。”
陳伯點點頭:“你自己還沒弄吃的吧?我帶了些吃的來,你先吃點。”
“謝謝陳伯。”
陳伯見郭嘉難得聽話,不由開始數落道:“奉孝啊,不是陳伯說你。你說你,雖然你家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可是你也不能都把下人給遣散了啊。看看,現在你的飲食起居都沒人來照顧了,家裏甚至沒個人能看著你。你之前說打算遊學,現在你看,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怎麼出外遊學啊?”
“遊學?”郭嘉在心裏思量,走了也好,接著放下手中的吃食道:“陳伯,你放心吧,明日我就出門遊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伯聞言,歎了口氣:“我也知道勸不住你,出門在外,你自己要小心啊。”
“嘉記下了,多謝陳伯。”
郭嘉送走了陳伯以後,再次站在庭院中回想昨日所舞的劍法,而那套劍法在其閉眼冥想之時,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不由自主的,他隨著腦中所現之圖舞了起來,練一次之後依舊皮肉酸軟,一身臭汗。郭嘉性喜清爽,於是他靠著直覺走到了廚房打算生火、燒水、洗澡。
在後麵轉了一圈,慶幸的發現家裏有口水井,於是便抬了水到廚房,然後很順利的找到了打火石,燃了灶台,燒起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