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來了!”長出一口氣後,望著前方被各種植被密密麻麻覆蓋著的山穀,少年有些地疲憊的低聲自語。
突然,一個皮膚黝黑,和少年年紀相仿的男孩手裏拎著一根近五米長的棍子,正彎著腰踮著腳出現在穀口處,一副生怕被發現,小心翼翼的樣子。
“喂,二黑子,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在幹啥啊?是不是又想去搗馬蜂窩?”少年猛然高喝。
“咦”
看到少年,二黑子臉色不由一喜,轉眼間又忽然一苦,“噓~小聲點”,二黑子緊張地看了眼身後,右手指放在嘴唇邊低聲示意。
顯然,二黑子怕被大人發現,偷偷跑出來的。
穀外。
“羊娃子,你可回來了,到手了嗎?”二黑子臉上帶著關心詢問道。
“嗯”少年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有些得意地朝二黑子晃了晃手中的石瓶。
“真的!太好了!”二黑子臉色一喜,不由朝地上猛跺一腳。
“趕快回去吧,你爺爺正到處找你呢!”突然想到了什麼,二黑子催促道。
聽到爺爺,少年心中忽然一緊,擔憂之色浮現在臉上。
“回頭找你和狗蛋。”撂下這句話後,少年急匆匆地進入穀中。
“羊娃子”是乳名,“二黑子”“狗蛋”自然也是乳名。
大荒凶險萬分,大荒中以狩獵為生的人日子過得十分艱苦。
作為一個以狩獵為生活方式的部族,與附近部落相比,血泉部落生活得還算可以,但也隻能勉強維持溫飽。
然而在醫療水平方麵,血泉部落和其他部族一樣簡陋。
對於在大荒中討生活的人來說,將剛出生的嬰兒養活到大,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醫術的落後使得這裏的嬰幼兒生病之後很難得到有效救治,因而嬰幼兒的死亡是常有的事。
這也是如此漫長的時間過去後,血泉部落僅僅隻有八百多人的原因。
與人類不同,大荒中動物幼崽身子皮實,極少得病,存活率極高。
血泉部落的人為了人丁昌盛和部族的延續,在嬰幼兒出生後不久,以各種動物的名稱來給這些嬰幼兒取乳名,希望他們的身子骨能夠像這些動物幼崽一樣結實。
少年是遺腹子。
當他還在母親肚子裏時,父親在一次狩獵活動中獨自追擊一隻受傷的靈紋鹿,結果被那頭鹿帶入荒狼領地,受到狼群的包圍攻擊,那隻靈紋鹿和他父親一起葬身狼腹。
族人循著蹤跡找了過來,僅找到了胡亂地散落在地麵上的衣服碎片,看到了正蹲在高地上不停舔舐著胸口血跡的狼群......
少年的母親在得知丈夫葬身狼腹的消息後,整日以淚洗麵,悲傷過度,生下他後不久便離開了人世。
母親的去世對於剛剛出生的少年來說是非常致命的。血泉部落生活簡陋,因營養跟不上導致兩三歲的幼兒死亡是常有的事。
沒有母親照料,尚處於繈褓中的少年......族人想象得到結果。
然而,少年是幸運的。
母親去世後的第三天,鄰居家的一隻母羊,剛好產下幾隻羔羊。
爺爺趕緊抱著已經三天未進食,餓的連哭都沒有了力氣的少年到鄰居家喝羊奶......就這樣,少年每天由爺爺抱著去鄰居家蹭羊奶喝,一天天地慢慢長大......
由於是靠喝羊奶活了下來,部落裏的人習慣叫少年“羊娃子”。
少年並不反感“羊娃子”這個稱謂,要不是那隻母羊,就沒有現在的他了。
因此,他十分感激那頭母羊。
二黑子一生下來就黑,在家中排行老二,長輩們給他取“二黑子”的乳名,希望他能夠像黑熊那樣健壯。
狗蛋原本叫石頭。
在他六歲時,看到部落中兩條狗,一條趴在另一條背上。覺得好奇就趴在旁邊仔細“觀摩”起來,看到公狗那抖動的睾丸,他以為這公狗生病了,就伸出手撫摸睾丸,希望公狗能夠好受點......
這下可好,公狗受到了刺激“汪”的一聲,發狂似的狠狠的在其臉上“親吻”了一下......
幸虧發現的及時,否則整個人就毀容了。
族人知道緣由後,全都樂了,看到他就“狗蛋”“狗蛋”......可著勁的叫。
從此以後,人們見到他,便“狗蛋,狗蛋......”
狗蛋取代了石頭,成為少年的乳名。
......
血泉山穀的東北角,三間石頭砌成的低矮屋子並排朝南,中屋子的門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