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與表哥相逢,從頭再來(四)(2 / 2)

吳子交代完後,吳子要開著表哥的六輪汽車走,臨走前,表哥含淚對吳子說:“老板,注意油門,手刹的位置,前擋風玻璃易破,一定要小心點兒開,再就是注意時速,小心讓交警逮了。”

吳子十分激動的坐上表哥的六輪汽車,說:“構造奇特但是出奇,不錯,更出奇的是好像還非常環保。”

吳子開出十米後,言語稍加急躁道:“你仨表現好了,老板我送你們一四輪的。”接著,吳子以超凡的毅力和稍遜的智力繼續前行。

表哥淚眼模糊,聲嘶力竭喊道:“老板一路順風,還是要注意速度,開小心點兒。”

在經曆了小風小浪後,我和華春水,還有表哥總算是有了一份可以掙錢的工作,連最起碼的吃住問題也得以解決了。

黑夜來臨後,我們三人坐在廠房的一處通風口,吹著風,吃著泡麵,好不愜意。不佳之處是廠房沒有燈,我翻遍各個角落找到了一台收音機和半截蠟燭,點上蠟燭聽著隻有一個台的收音機,對我們來說也算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曾以為的輝煌變成了灰黃,談起無與倫比也隻能是廠房,因為隻有一半有頂,一半看星空可謂是一覽無餘。

華春水由衷的感歎道:“人生就像咱們仨,沒錢你說怎麼花?”

表哥情緒也稍有低落,應著華春水的話,說道:“春水,表哥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有失落感,如若一有,肯定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舉著半截蠟,又翻騰了一遍廠房,驚訝道:“咱們居然住的是建國前的廠房,看牌子,1912。”

華春水喘了一口粗氣,片刻思想湧動,不禁詩興大發,“人間憶苦安今朝,心中苦楚似火燒,思是甜來實為苦,惹得君子為人奴。”

表哥聽華春水作的詩,連聲叫絕,“表弟,你這詩作的可謂是有柔有剛,有棱有角,有尺有度,真乃曠世之作啊,改行吧,當個大詩人,寫寫詩,賣賣字,也讓表哥沾沾光,享享福。”

華春水有氣無力道:“隻是觸景生情,有感而發,談不上大作,論不上曠世,表哥過獎,過獎。”

我也是聽到華春水作的詩,大感震撼,也不覺拍起馬屁來,“水水,和你相處這麼些年,沒想到你這肚子裏都是墨水啊,你以前的前途是自己的前途,以後也定是前途無量,像李白,杜甫一樣,名留青史啊。”

華春水得到讚揚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任我和表哥兩人的高評價不斷,他隻是在廠房一半可以看到星空的地方發呆,凝神最亮的一顆星,幻想那就是自己,同時也是想借著我和表哥非專業的評價,一飽心裏所向往的高度,或者說回味曾經的高度,統統來填充虛幻,稍稍憧憬下未來,盡管華春水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未來。

混沌中,一個星期過去了。我們已經斷了糧,我們爬上房頂,期待能看到吳子的身影,風肆無忌憚的刮著,我們的頭發也在肆無忌憚的淩亂。

我們現在覺得離城中心80裏遠的地方,也算得上是一個世外桃源。雜草,廠房和幾棵屈指可數的樹,空氣沒有汙染,河水不算汙濁,再就是一半有頂,一半沒頂的廠房也應該是堪比埃菲爾斜塔了吧,這裏的形容突出的隻是特色。

我們三人惆悵間,不遠處傳來吳子的聲音,這次吳子沒有開來表哥的六輪汽車,而是我和華春水曾不以為然的,很破的,四個輪子的汽車。

吳子大喊,“這四輪汽車拉風不?”

我和華春水不以為然的應道:“拉風。”

吳子接著喊道:“你們幾個下來給老板接風。”

我和華春水更加不以為然的,偽裝著很激動道:“馬上下來。”

接著,我和華春水從廠房頂上下來,與廠房下的吳子熱情擁抱,而表哥愣了愣神,又看了看遠方,心裏想著自己的六輪汽車所在何處,又是否安好。隨後,表哥心揣憂慮的從廠房頂上下來,一臉愁容的與吳子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