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因為……”廿七竟被褒姒這“為何”二字給問住了,半晌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不說這些了!那些個朝臣拿這件事情說事兒,說大王應當將你捉起來,然後再正了妖妃的名號,這樣兩個案子放在一起審訊,把你抽筋扒皮,千刀萬剮!”
“他們日日上朝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也是。”廿七隻得點頭。
“大王怎麼說?”
“娘娘關心大王怎麼想嗎?”廿七好奇地盯著褒姒。
褒姒看著廿七搖了搖頭,她的心性未免變得太快,一時一個樣子,褒姒卻不知廿七隻是想要每個男人都能將自家主子捧在手裏疼著寵著,不能有一個人不愛她,因為在她簡單的世界裏,自家娘娘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廿七見褒姒不回答自己,便將藏在肚子裏的話說了出來:“大王那個時候威風凜凜,站在大殿之上俯瞰著那些蠢貨說:‘你們說寡人的妃子爭風吃醋,寡人倒是問問你們,齊國水患治理到何種程度了?如何力克犬戎可是想出了對策?寡人的妃子爭風吃醋、有什麼喜好,關你們屁事?’當時朝堂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
褒姒低下頭去掩了掩嘴。
“娘娘你笑了?”廿七蹲下身仰著頭想要看出褒姒掩起的容顏,褒姒卻搖了搖頭,板起了一張肅穆的臉看著廿七:“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
“有!鄭伯站了出來。”
“他說了什麼?”
“說要回家服喪三年,未來三年這宮裏都見不到鄭伯了。想想還有些舍不得!”廿七嘟了嘟嘴,剛剛才罵完人家此刻又陷入了這種矛盾的情緒當中。
“嫁你去鄭國,便可以日日看著他了。”
“娘娘!人家沒有和你開玩笑。”廿七撒著嬌。褒姒猛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和腰帶,將身後的長發從衣服中撩撥了出來,拿起桌上那支碧玉的簪子將頭發綰成了一個發髻:“和我走一趟。”
“去哪裏?”
“華辰殿。”
“為何要去華辰殿?”
“你可知前一日桑珠未能及時趕回,是在何處?”
“我有聽說,昨日清晨東宮拜謁申後,便和鄭夫人鬧了一出,現在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她侍寢當日被鄭夫人困在了後堂柴房,幾房夫人的下人可都在笑話她呢!”
褒姒不再說話,邁步朝著華辰殿走去,兩殿之間的距離不算太遠,若是走那暗道就更加近了,當初修建華辰殿與瓊台殿大概也是有什麼特殊用途,隻是褒姒入宮時日尚淺,不得而知。
華辰殿的下人見褒姒同廿七前來,轉身就去和鄭夫人說道:“褒娘娘來了。”
鄭夫人扭過臉還有些不解地問了句:“哪個褒娘娘?”話音都沒落下就看見褒姒與廿七站在了自己麵前,她瞪了一眼自己的下人:“沒出息的東西,又不是大王來了,慌慌張張的作甚?”
“娘娘恕罪!”
“恕什麼罪?趕緊滾去後堂收拾祭天禮器。”鄭夫人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著褒姒,想要從這個畫麵中找出到底她哪裏比自己好,能讓所有的人都說她才是豔冠後宮的美人。
“鄭夫人。”褒姒作揖行禮。
鄭夫人沒想到褒姒會行禮,吃了一驚,有些語塞地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隻好簡單地問道:“倒是稀客,不知找我何事?”
“前天夜裏,桑珠被鄭夫人關在了後堂,她說是我刻意安排,一狀告到了鄭伯那裏,現如今人人都知道我二人有嫌隙,褒姒受不得冤枉,隻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賤人!這小賤人居然敢說是我將她關在了後堂?”鄭夫人指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此事後宮已經盡人皆知了。”
“賤人!她居然還去找三叔告狀?”
“鄭伯也是剛巧路過!鄭夫人現在這身子是不能動氣的。”褒姒提醒道。
“那個賤人當年服侍三叔時就曾給三嬸使壞,讓她差點小產,好在老天有眼,三嬸沒事兒,三叔就更疼愛她了。此事被我撞破,說與他們,他們二人卻不肯相信!我自幼寄養在鄭伯家中,姑奶奶疼我,我便有些驕縱,府裏的人非但不相信我,反倒相信桑珠那個賤人!我入宮之時,將那桑珠要了來,心想這樣她便不能再興風作浪了,誰知進宮不久,她又開始勾引大王,趁我不在與大王苟合,這賤人留著這賤命又有何用!”
鄭夫人胸口的鬱結,隨著情緒的爆發而消失了大半,開始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你別誤會,我隻是陳述事實,你若覺得你與桑珠二人互有嫌隙,瓊台殿容不下她,給我便是!”